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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血液里天生就流淌著野心與掠奪,這位首領更甚。
只見天邊追擊而來的隊伍從空中俯衝而下,那些軍雌身後純黑色的翅翼展開,就像一群迅猛的鷹隼。他們在距離地面還有五米距離的時候就收起翅翼,齊齊從空中利落躍下,站在雪地里黑壓壓一片,突兀且令人不安。
為首的一名紅髮雌蟲面容俊美,身穿黑金色的筆挺軍裝,古銅色的皮膚原始而又野性,赫然是北部現任首領法厄斯。
他的眼眸是一種極為神秘的幽綠色,細看卻冰冷殘忍,注視這群星盜的時候就像在注視一群死物,勾唇問道:「你們是自己乖乖投降,還是選擇回歸蟲神的懷抱?」
「吱呀——!」
一隻黑色的烏鴉恰好振翅落在遠處的枯枝上,它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純黑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戰場。
獨眼身受重傷,和剩下的一群星盜已然是強弩之末,他們眼見法厄斯帶隊逼近,緊張對視,一時都慌了神。
獨眼順手拽過離得最近的許岑風,直接用槍管抵住了他的太陽穴,聲嘶力竭吼道:「法厄斯!我警告你!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斃了這隻雄蟲,看你到時候怎麼和蟲帝交待!」
法厄斯顯然不在意這個,他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微微攤開,顯得慵懶而又散漫:「沒關係,交換過來的五隻雄蟲已經足夠我交差了。」
言外之意,死上三隻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以物稀為貴,不以神明為敬,法厄斯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冷血無情。
雄蟲固然稀少,但落在他眼中卻不值一提,事實上如果不是這群星盜誤入了霍斯堡的領地,再加上蟲帝下令協助,他大概率不會出手管這件閒事。
獨眼聞言面色駭然,慌得連槍都拿不穩了,許岑風卻仿佛沒有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只是隔著一片紛飛的風雪靜靜注視著不遠處的法厄斯,心頭那種隱秘的刺痛再次無故泛起,疼得他控制不住皺起了眉頭。
法厄斯耐心不多,給了他們三秒鐘的時間考慮,低沉的聲音在寒風中依舊清晰,猶如死神在敲響喪鐘:
「三,」
獨眼咬緊牙關,挾持著許岑風步步後退,將他拽到了面前替自己擋槍。
「二,」
後方有一處斷崖。
「一!」
法厄斯目光一凜,直接發號施令:「給我殺!」
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身後的隊伍便如野獸出籠,瞬間進入半蟲化作戰狀態沖向了那群星盜,快得只能看見一群黑色的殘影,雪地里槍聲四起,夾雜著星盜此起彼伏的慘叫,血腥味引來了數不清的食腐烏鴉在天空中盤旋。
獨眼本能想扔掉許岑風這個累贅逃跑,但他忽然注意到那些軍雌並沒有使用槍枝,擺明是怕誤傷這些珍貴的雄蟲,心中一喜,立刻借著部下的掩護挾持許岑風往斷崖邊逃去。
法厄斯注意到這條「漏網之魚」,見狀冷笑一聲,身後翅翼展開,直接追了上去。
此時獨眼已經跑到了斷崖邊,他眼見法厄斯從後方追了上來,伸手扼住許岑風的咽喉咬牙切齒道:「你可別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倒霉,法厄斯根本不顧你們的死活!」
許岑風聞言忽然意識到了獨眼想做什麼,他指尖輕動,似乎在思考著要不要掙脫對方,但見遠處那抹熟悉的身影追來,就又按捺住了衝動。
法厄斯追上來的瞬間,獨眼看準時機,一把將許岑風從斷崖邊推了下去,同時展開身後受傷的翅翼,拼著最後一口氣朝反方向飛去,眨眼就消失在了被白雪覆蓋的密林間。
許岑風在極速下墜,失重感包圍住了全身。
他卻只是竭力仰頭,想要看清天空上方那抹黑色的身影。
法厄斯眼見那隻黑髮黑眸的雄蟲被推落斷崖,冷冷咒罵一聲,立刻調轉方向朝著斷崖下方俯衝而去。他展開身後凌厲的翅翼,凜冽的風雪刮過耳畔,在半空中準確無誤接住了許岑風。
「嗖——!」
俯衝又上升。
法厄斯帶著許岑風往斷崖上方極速飛去,寒風吹過臉頰猶如刀刮一般生疼。許岑風下意識攥住了法厄斯的肩膀,卻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驚懼,而是因為這次來之不易的重逢。
他們又相遇了……
法厄斯察覺到肩頭傳來的力道,擰眉看向許岑風,卻見這隻陌生的雄蟲一直在盯著自己,墨色的眼瞳十分漂亮,恍惚好像在哪裡見過。
真奇怪。
法厄斯皺眉壓下這種怪異的感覺,帶著許岑風在戰場中間降落,此時那些星盜已經被盡數捉拿,或死或傷,地面只餘一片斑駁的血痕。
法厄斯鬆開許岑風,同時收起了身後純黑色的翅翼,徑直朝著副將霍克走了過去,軍靴踩在寸許厚的雪地里,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脆響:「怎麼樣,都抓住了嗎?」
霍克對法厄斯敬了一個軍禮:「報告首領,所有雄蟲都已經營救完畢,沒有一個受傷。」
法厄斯冷冷看向他:「我問你這個了嗎?」
霍克只好道:「那些星盜也已經全部捉拿,除了他們的頭目獨眼。」
法厄斯皺眉活動了一下肩膀:「他逃入索里蒂亞密林了,派一支小隊進去追蹤,無論如何也要把他給我抓回來。」
霍克聞言瞥了眼法厄斯身後,猶豫問道:「首領,那這些營救出來的雄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