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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厄斯果然生氣了,冷峻的眉頭微微皺起:「不許去,一個破導遊而已,比得上給我當秘書官嗎?」
許岑風開口糾正道:「不是破導遊,是旅遊開發策劃員。」
法厄斯嗤笑:「那不還是個破導遊。」
他語罷關上窗戶,轉身把手裡的狙擊槍放到槍匣里,卻猝不及防被許岑風拽了回去,下意識問道:「你做什麼?」
許岑風什麼也沒做,他只是對法厄斯攤開了手掌心,眼中隱隱閃過了一絲笑意:「那你把戒指還給我吧,這是我用預支工資買的,不去工作的話就得退還給他們。」
法厄斯當然不會給,聞言下意識把右手藏到了身後,語氣不屑:「多少錢?本首領十倍給你。」
許岑風卻一本正經的搖頭道:「不一樣,結婚戒指我想用自己掙的錢給你買,不過既然你不同意,等以後我找到別的工作再攢錢買新的吧。」
他語罷伸手穿過法厄斯的腰間,摸索著尋到了對方的右手,作勢要摘下戒指,沒想到對方拳頭攥得死緊,怎麼掰都掰不開。
法厄斯瞪眼看向許岑風:「該死,送出去的東西誰還會要回來?!」
許岑風把他抵在窗台上,因為姿勢的緣故,看起來就像抱在了一起,半真半假的勸哄道:「這個戒指很便宜,以後我再給你買個更貴的。」
法厄斯一向信奉雄蟲的話不可信,壓根不上當:「等你買回來再說。」
許岑風隱有無奈:「你這是在耍無賴。」
法厄斯冷笑連連:「是又怎麼樣?」
許岑風聞言輕輕抵住他的額頭,說話時溫熱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纏綿得令人心悸,似笑非笑問道:「你真的不給?」
法厄斯咬牙吐出了兩個字:「不給!」
不想給。
這可是訂婚戒指,意義不一樣,不過許岑風那個死心眼說不定真的會把戒指要回去。
法厄斯思及此處,無意識攥緊了指尖,最後皺眉推開許岑風,沒好氣道:「你想去上班就去,我懶得管你。」
他語罷走到窗戶另外一邊,轉身背對著許岑風,這才有時間低頭欣賞自己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只覺得秀氣而又精緻,和送戒指的人像了個十成十。
法厄斯唇角微勾,心中相當滿意。
許岑風見狀卻以為他生氣了,從後面伸手抱住法厄斯,偏頭在他臉頰處落下一陣密密麻麻的吻,聲音低沉的問道:「喜歡這個戒指嗎?」
法厄斯故意頓了頓:「還行。」
許岑風知道他嘴硬:「剛才逗你玩的,好好戴著,送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他語罷將法厄斯轉過來面對著自己,目光一一掠過對方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樑,最後輕柔吻了上去,聲音在糾纏的唇舌間有些模糊不清:「那我就當你同意嫁給我了?」
法厄斯心想許岑風剛才該不會是在求婚吧?真稀奇,蟲族哪兒有雄蟲會主動求婚的?他伸手捏住許岑風的下巴,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閃過了一抹暗沉的笑意:「不同意也沒辦法,請柬都寫好了。」
說起請柬,許岑風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不用給西部發一份請柬嗎?」
北部與西部雖然各自為王,但明面上都在蟲帝的統治下,去年西部的七殿下尤斯圖結婚時還特意邀請了北部的一眾貴族,他們不請好像不太好。
法厄斯咳嗽了一聲:「不用。」
去年尤斯圖結婚的時候他還嘲笑對方被蟲屎糊了眼睛,居然想不開以皇子之尊下嫁給一隻雄蟲,結果一扭頭巴掌就打到自己臉上了,真疼!
而許岑風不知是不是猜到了什麼,笑了笑,識趣沒有再繼續追問。
北部雖然民風彪悍,伴侶儀式卻並不馬虎,再加上法厄斯是首領,規格不免更高。許岑風本以為他和法厄斯的婚禮場地會在宮殿裡面舉行,結果沒想到居然是一處古老的密林。
那天恰好艷陽高照,地面上的積雪已經融化得所剩無幾,數不清的士兵駐紮在密林的道路兩旁,身上黑金色的軍服嶄新鋥亮。他們手持禮劍,臉上畫著某種金色的古老圖騰,和賓客一起共同見證霍斯堡這場百年難遇的盛大婚禮。
一名族中長老身穿寬大的純黑色祭服,頭戴彩色羽毛做成的冠帽,正站在神台上進行祭祀儀式,只看他蒼老的臉頰和霜白的髮絲,不難猜出他的年紀肯定是一百五十歲往上走。
「伊格長老今年已經有一百六十五歲了,是整個王室年紀最大的雌蟲,上一任首領的婚禮也是由他來舉行的。」
「北部其實不是沒有信奉過神明,我們的先祖曾經在這裡鑄造過一座神殿,用來祭祀祈福,不過在一個血月出現的夜晚神殿忽然坍塌消失了,並且再也沒有出現過。」
「按照北部的規矩,我們必須在先祖的見證下完成伴侶儀式。」
「這裡是禁地,平常只有王族才能踏入。」
法厄斯知道許岑風不懂,所以當長老站在神台上閉著眼念念有詞的祈福時,他壓低聲音對身旁的許岑風解釋了一大通,不知是真的想給對方解惑,還是為了緩解自己初次結婚的緊張。
許岑風卻輕輕「噓」了一聲:「我知道,你別緊張。」
法厄斯一愣:「我哪裡緊張了?」
許岑風看了眼法厄斯放在腰間槍套上略顯躁動的指尖,意有所指道:「你不用玩槍,婚禮上不會有蟲過來搗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