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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綏肚子餓,已經坐在地上吃起了早餐,他見白蘭德垂在身側的指尖泛著寒芒,很像某種動物的利爪,不由得頓了頓,無意識咬起了自己的指甲。
完了,之前醫生告訴他白蘭德會陷入蟲化狀態,該不會是真的吧?
阿綏一邊覺得不可能,但一邊又覺得白蘭德連爪子都能變,該不會真的是一隻蟲……吧????
這個念頭把阿綏驚了一瞬,嚇得他手裡的草莓小麵包都掉了。白蘭德卻毫無所覺,他眼見廚師離開,悄然收回利爪,走到了阿綏身旁落座和對方一起吃早餐。
白蘭德發現了阿綏掉在地上的麵包:「你的麵包怎麼掉了?」
阿綏乾巴巴解釋道:「我剛才沒拿穩。」
白蘭德沒多想,把自己餐盤裡的麵包遞給了阿綏,心不在焉吃起了別的東西。他在思考該怎麼把面前這隻雄蟲拽出星盜窩,說服對方和自己一起離開,不過阿綏和那隻叫許岑風的雄蟲關係似乎很好,實施起來有些難度。
阿綏也有些心不在焉。他吃一口飯,悄悄看一眼白蘭德,又吃一口飯,又看一眼白蘭德,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一個漂漂亮亮的大美人是怎麼變成蟲的。
阿綏忍不住試探性問道:「你……會變成蟲形嗎?」
白蘭德聞言動作一頓,抬眼看向阿綏:「為什麼這麼問?」
南部的雌蟲除了在失去理智的狂躁狀態下基本不會變成蟲形,因為那樣很容易被摘走翅翼。
阿綏搖頭,他為了掩蓋自己怕蟲子的事實,隨便編了一個藉口:「沒什麼,我就是有點好奇你的翅膀長什麼樣子。」
砰!
他在無意中又踩爆了一個驚天巨雷。
白蘭德聞言唇邊弧度一僵,然後一點一點地落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垂下眼眸吃飯,一句話都不肯說,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
阿綏對胖廚子剛才分給他的寶石愛不釋手,他低頭用衣服下擺認真擦了擦,捧著一堆亮晶晶的寶石詢問白蘭德:「你的翅膀是不是也是亮晶晶的,和寶石一樣漂亮?」
白蘭德:「……」
阿綏見他不說話,壓低聲音悄悄道:「我聽岑風哥說了,你們的翅膀都是亮晶晶的,看起來就像鑽石。」
白蘭德:「……」
阿綏茫然眨眼:「你怎麼不理我啊?」
白蘭德:「……」
阿綏撓頭,小心翼翼問道:「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第136章 同床共枕
阿綏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話,白蘭德幾乎沉默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阿綏發現對方拿著一套乾淨的衣服似乎想要進浴室洗澡,下意識上前擋住了門口。
白蘭德見狀腳步一頓,抬眼看向阿綏:「你做什麼?」
阿綏指了指他的肩膀:「你的傷口還沒好,不能洗澡沾水。」
白蘭德心想對方這個時候反倒聰明起來了,今天白天說話的時候怎麼就像是故意的?他將手中的衣服搭入臂彎里,並沒有在意阿綏的話:「沒關係,不影響。」
阿綏卻沒有讓開,破天荒固執道:「不行,醫生說了不能洗。」
白蘭德:「……」
白蘭德沒辦法做什麼,他又打不過阿綏,見狀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浴室門口。
阿綏還指望他和自己吵一頓,多說幾句話,結果沒想到白蘭德直接回到了床上坐著,然後背對著自己解開了身上的襯衫。
阿綏見狀一愣,走上前問道:「你做什麼?」
白蘭德將身上的襯衫解開,然後褪到手臂處,露出了後背紅腫的鞭痕,他把一罐傷口凝膠遞給阿綏,低聲解釋道:「幫我塗在傷口上,這個是防水的。」
原來是為了洗澡。
阿綏聞言只好接過凝膠擰開,然後慢慢幫白蘭德塗在了傷口上。他的動作很輕,幾乎每塗一下就要觀察一下雌蟲的反應,生怕弄疼了對方。
白蘭德從頭到尾都沒有喊疼,他眼眸微垂,回頭看了阿綏一眼,卻見對方正認認真真地幫自己上藥,忽然出聲問道:「這些傷是不是很難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在夜色中低低響起,莫名帶了幾分數不清的曖昧。後背的肩骨微微凸起,性感難言,蒼白的皮膚就像一張畫布,而那些紅腫的鞭痕也透著怪誕的美感。
阿綏聽見白蘭德的話,下意識搖了搖頭:「不難看。」
他語罷又補充了一句:「你很漂亮。」
但雄蟲的手一直規規矩矩,讓白蘭德不禁懷疑自己真的漂亮嗎?他閉目屏住呼吸,不敢再嗅阿綏身上傳來的信息素味道,心想自己剛才真是昏了頭,怎麼會讓一隻雄蟲來幫自己上藥呢?
阿綏已經幫他塗抹完了後背的傷,順便對著傷口吹了吹,加速凝膠的干透時間:「前面也要幫你抹嗎?」
白蘭德靜默一瞬,還是拒絕了:「不用,我自己來。」
他從小接受貴族教育長大,在一隻雄蟲面前袒露身體已經很出格了,更何況讓對方幫自己上藥,這種行為放在西部大概會被罵成「放蕩」。
阿綏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惜,但他還是乖乖把凝膠盒遞給了白蘭德,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對方身後低聲問道:「你今天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白蘭德原本在給傷口塗抹凝膠,他的動作並沒有阿綏那麼溫柔,利落而又麻木,聞言不由得頓了一瞬:「……如果我生氣了你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