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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德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阿綏指的叔叔是誰:「雌父說過這種話嗎?」
阿綏「嗯嗯」點頭:「今天逛商場的時候說的,你跟在後面沒聽見。」
白蘭德無奈嘆了口氣:「他騙你的。」
哈靈頓首領一向手腕圓滑,見蟲說蟲話,見鬼說鬼話,許個空頭支票又算什麼,阿綏肯定是被他給騙了。
阿綏卻不信:「叔叔那麼好,騙我幹什麼。」
哈靈頓首領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慈祥。阿綏小時候沒有爹媽,對於年長的人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性和信任感,他覺得白蘭德的雌父是個好蟲,肯定不會騙自己。
白蘭德和他站在台階上親吻,唇瓣廝磨著不願分開,吐出的字句也是模糊不清的:「傻,今天才見第一面,你怎麼知道他好……」
阿綏當初在星盜窩裡被奎克他們坑得那麼慘,難道還沒有長教訓嗎?
阿綏的理由很簡單:「他是你雌父呀。」
愛屋及烏,大概便是如此。
阿綏語罷抱著白蘭德跌跌撞撞走進房間,循著昨夜的經驗和記憶將對方抵在窗邊親吻,儼然忘了白蘭德昨天晚上說過第二次標記要等到下個星期的事。
白蘭德隔著衣服捂住了自己腹部生殖腔的位置,仍有些許悶痛,聲音沙啞道:「阿綏,等下個星期好不好?」
阿綏埋首在白蘭德頸間,慢慢咬開了他的襯衫扣子,抬眼時恰好對著窗外的月光,眼眸明亮濕濡,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動物:「今天真的不行嗎?」
他好像在撒嬌,只是看起來不太明顯。
白蘭德忽然發現自己沒辦法拒絕這隻雄蟲,他垂眸猶豫一瞬,白淨的臉頰泛上了一層淺淺的潮紅,最後只能脫掉軍裝外衣,無奈轉身扶住了窗沿。
白蘭德感到了幾分羞恥,心臟控制不住砰砰跳了起來,低聲道:「過來吧。」
阿綏在黑暗中悄無聲息抱住了他,手臂就像一條遒勁有力的蛇,在腰間越纏越緊。白蘭德被阿綏親得一度喘不上氣,恍惚間好像聽見雄蟲在自己耳畔纏綿低語,字字錐心:
「白蘭德,我只娶你一個就夠了……」
白蘭德聞言目光渙散了一瞬,就像踩在雲端一樣,憑空生出了幾分不真實的感覺,呆呆重複道:「只娶……我一個就夠了嗎?」
阿綏笑著嗯了一聲:「你一個就夠了。」
阿綏不貪心,他不要很多東西。
他以前只要一把劍,現在只要白蘭德就夠了。在這個陌生的異世,對方不會拋下他、丟棄他,會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中帶著他一起逃離,茫茫風雪中,阿綏從未擔心自己會丟失方向。
他會沿著遙遠的西部一直前行,找到自己曾經失散的一切……
薩利蘭法的春天早已過去,冬季在這個寂靜的夜晚悄無聲息降臨,一夜之間便已白雪皚皚。
翌日清早,白蘭德便踩著花園門口被白雪覆蓋的鵝卵石路出門了,卻並沒有去醫院幫阿綏拿檢測報告,而是乘坐飛行器急匆匆趕往了哈靈頓上將在帝都的住宅。
「啪——」
一摞通緝令被重重摔在了茶几上,脆響的聲音在偌大的豪宅里顯得格外突兀。哈靈頓首領面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再也不見昨天和阿綏逛商場時的溫言笑語,聲音嚴肅道:「白蘭德,你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這份通緝令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哈靈頓首領做了那麼多年的情報工作,雖然通緝令上的畫像並不一定準確,但「黑髮黑眸」這四個字就足夠他把嫌疑鎖定在阿綏身上了。
自己精心教養長大的蟲崽居然和一隻星盜在一起了?這怎麼可能?!
哈靈頓首領花了一整晚的時間也沒能接受這個事實。
白蘭德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他知道這件事可以瞞過所有蟲,但絕對瞞不過哈靈頓首領。他俯身撿起桌上散落的通緝令看了看,一張屬於阿綏,一張屬於許岑風,忽然笑了笑。
哈靈頓首領皺眉:「白蘭德,你覺得這很可笑嗎?你被一隻星盜給標記了!」
後面一句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白蘭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種話:「阿綏說,您昨天同意我們結婚的事了?」
哈靈頓首領冷聲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騙他的不行嗎?」
白蘭德:「……」
看,他就知道是這樣,阿綏那個大傻蛋還不信。
白蘭德把手裡的通緝令慢慢卷了起來:「雌父,阿綏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星盜,他是陰差陽錯被騙進克萊特聯盟的,從來都沒做過什麼壞事。」
哈靈頓首領皺了皺眉:「白蘭德,這些話你和我說沒用,要對著法官說才有用。前段時間八殿下的雄主在郊外差點遇刺身亡,那兩個殺手就是克萊特聯盟的成員,現在不僅是八殿下在追查這件事,就連蟲帝也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斬草除根,阿綏無論如何都別想脫離干係。」
八殿下的雄主名叫阿什亞,也算帝都的新秀之一,他手腕了得,做生意的時候擋了不少蟲的財路,有一名貴族懷恨在心,聯繫黑市想買兇殺他,結果被克萊特聯盟接了這筆單子,那兩名星盜郊外動手的時候不慎被擒,身份底細被扒了個乾乾淨淨。
阿什亞是皇親國戚,頗得蟲帝看重,現在上面是鐵了心要嚴查這件案子,抓回來的星盜無論罪名輕重一律從嚴處置,誰會管阿綏是不是真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