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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伊古手裡捏著一份資料,遞給游闕道:「查到了,這個老頭子確實是尤金的親戚。他的兩個伴侶都是軍雌,不過十幾年前就死在戰場上了,也沒有生蟲崽,年紀一大就被政府送進福利院養老了。」
游闕皺眉翻看資料:「那他怎麼跑出來了?」
古伊古用牙籤剔了剔牙,吊兒郎當道:「我問過了,聽說這個老頭子脾氣臭的很,隔三差五就要和看護吵架,上個月沒有續交福利院的費用就從裡面搬出來了,八成是個吸血的窮親戚……哎,他還住你家嗎?」
游闕合上資料,扔到了古伊古懷裡:「住著呢,他好像不打算走了。」
古伊古嘿了一聲,挽起袖子道:「這個老傢伙,碰瓷還碰到咱們頭上了,游闕,咱們把他攆出去!」
游闕聞言從地上站起身,掏了一百星幣給古伊古當查資料的辛苦費,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你去攆,我上班去了,攆得出去算你厲害。」
游闕早知道古伊古喜歡耍嘴皮子,語罷不顧他支支吾吾的尷尬表情,徑直去酒吧上班了,卻沒想到裡面多了位不速之客。
酒吧今天異常冷清,甚至都沒什麼顧客,游闕走到隔間準備換衣服上班的時候才被斐文告知今天休息:「哎,游闕,我忘記告訴你了,酒吧今天暫停營業,不用上班。」
游闕聞言動作一頓:「為什麼?今天好像不是休息日。」
斐文指著樓上道:「桑亞來了個朋友,正在樓上接待呢,今天乾脆就不做生意了。」
「朋友?」
游闕順著往樓上看了眼,只見二樓欄杆處的位置上坐著一名身穿白色軍裝的雌蟲,軍銜上有兩槓一星,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桑亞的朋友是少校?」
聖里埃小鎮這個破地方,能當上一名普通軍雌都是件了不得的光榮事跡了,少校放在這裡無異於土皇帝,說不定鎮長見了都得低頭哈腰。
桑亞怎麼會認識這種朋友?
斐文聞言不屑道:「少校算什麼,桑亞當年還是少將呢……」
他這句話聲音太輕,更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咕,游闕壓根沒聽清:「你說什麼?」
斐文回神:「沒什麼,羅伯特少校是奉命過來清剿星盜的,他是桑亞的堂兄弟,所以順路過來看看。」
游闕沒多想:「既然酒吧今天不營業,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上班。」
他語罷正準備離開,坐在二樓的桑亞卻忽然發現了他的身影,開口叫住了他:「游闕——!」
不知是不是因為精神力暴亂的緣故,桑亞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他肩上披著一件外套,起身靠在欄杆邊對游闕道:「你先別走,在底下坐著等我。」
游闕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桑亞,他想起自己買的那件襯衫還沒送出去,只好點點頭,走到了吧檯後面坐著。
羅伯特沒想到酒吧里居然有雄蟲,好奇往樓下看了眼:「桑亞,你們的酒吧怎麼還有雄蟲?」
桑亞收回視線,重新在沙發上落座,他向後靠的時候仿佛牽扯到後背的什麼傷處,又皺眉坐直了身形,淡聲道:「調酒師,技術不錯。」
羅伯特笑了笑,語氣調侃道:「那位閣下可真漂亮,我就算在帝都也沒見過比他還好看的雄蟲,怪不得你一直不願意回南部。」
桑亞聽他提起南部,微不可察頓了頓:「沒必要回去,被認出來了又惹麻煩。」
羅伯特卻道:「我今年回了一趟南部,拉塞爾閣下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一直住在醫院,如果你能回去看看他也是好的。」
拉塞爾閣下就是桑亞的雄父。
當初桑亞的翅翼被強摘,消息傳回南部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他殺了那隻貴族雄蟲後出逃,家族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壓,可以說是舉步維艱。
桑亞想回去,但一直不敢回去,就是擔心會給家族帶來麻煩,他聞言臉色不由得難看了一瞬:「雄父的身體很糟糕嗎?」
羅伯特嘆了口氣:「他很擔心你的情況,前兩天受涼住院一直咳嗽,醫生說是心病,我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到時候可以和我一起回南部。」
桑亞靜默不語,目光暗暗沉沉,片刻後才出聲問道:「你打算待多久?」
羅伯特抬手扶了扶軍帽:「只是重新部署一下哨站的兵力,應該不會太久。」
羅伯特的這番話顯然擾亂了桑亞心底的平靜,他們又聊了一會兒才結束話題。桑亞起身把羅伯特送到樓下,抬手拉了拉肩上滑落的外套:「我知道了,到時候聯繫你。」
羅伯特道:「行,那我先走了,有事去駐紮區找我。」
他語罷一扭頭發現吧檯那邊坐著的漂亮雄蟲也在盯著這裡看,笑著俯身行了一禮:「閣下,下次如果有機會來,希望我能嘗嘗您親手調的酒。」
游闕心想這隻雌蟲還挺自來熟,禮貌性點了點頭。
羅伯特最後是頂著桑亞的臭臉離開的,沒辦法,南部雌蟲都是死顏控,看見漂亮的雄蟲就忍不住勾搭,控制不住。
桑亞眼見羅伯特離開,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他走到吧檯旁邊,不動聲色打量了一下這隻招蜂引蝶的雄蟲:「你昨天怎麼走得那麼快,還沒到點就下班了?」
游闕不便多說:「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桑亞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眼神暗了暗:「走,跟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