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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竭力偏頭,躲避著韓宴的吻。
他無法從這種歡愉的感覺中獲取快樂。
雄蟲昨天根本不願意碰他……
為什麼今天又如此反常……
伽因不想當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
起碼他不想當韓宴的玩具……
伽因跪在座椅間,右腿控制不住地抽搐顫抖了一瞬,膝蓋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導致身形踉蹌著前傾摔倒。
韓宴察覺後,直接伸手將伽因撈進了自己懷裡,然而指尖在黑暗中一摸,這才發現雌蟲滿臉都是冰涼的淚水,緩慢停下了動作。
韓宴垂眸吻掉伽因眼角的淚水,每次壓低聲音說話的時候都顯得異常溫柔:「為什麼哭?」
伽因一言不發,身形顫抖。
韓宴慢慢摩挲著他腿上的傷疤,從腳踝到膝蓋,又從膝蓋到腳踝,直到冰涼的皮膚終於溫熱起來,這才慢聲問道:「不喜歡做?」
可雌蟲的身體明明很興奮。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
韓宴在心裡一個一個的列出原因,然後又一個一個的排除否認,思來想去,最後只能歸咎於昨夜的拒絕。
就在他短暫思索的時候,飛行器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原來已經抵達了住宅區。
韓宴見狀用外套將伽因一裹,直接抱著雌蟲步下了飛行器,深夜寒風凜凜,花園裡隨時可能會有蟲經過,伽因無意識攥緊了外套邊緣,渾身都緊繃得厲害。
韓宴卻異常淡定,他已經摸透了家裡幾隻蟲的作息規律,吃完晚飯後基本就不會下樓了。他抱著伽因走進客廳,並沒有開燈,而是摸黑朝著樓上走去,哪怕在黑暗中也行走無虞。
伽因只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熟悉的環境,緊接著後背一涼,被韓宴俯身放在了辦公桌上,如果不想從上面滑落,就只能被迫用腿勾住男人的腰身。
韓宴垂眸打開了一盞暖黃的檯燈,藍色的髮絲也因此滑落了一縷,他衣衫齊整,最多身上添了幾道褶皺,依舊無損那種遊刃有餘的斯文感。
男人似乎想要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
但伽因就像一條死魚躺在桌上,無趣極了。
韓宴抬手摘下眼鏡,輕輕擱在桌角,那雙灰藍色的眸子盯著伽因,不知在想些什麼,畢竟這種事強迫起來沒意思,而他對於蟲族那些加諸在雌蟲身上的懲罰也不感興趣。
「……休息吧。」
韓宴最後只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他抽身離去,終於打算終止這場qing事,準備去浴室洗漱,然而剛剛邁出一步,耳畔就陡然響起了伽因死氣沉沉的聲音——
「您拿我當做什麼?」
韓宴腳步一頓,下意識回頭,卻見伽因一直面色蒼白地盯著自己,在黑夜中莫名怪誕陰森。
「玩物嗎?」
「心情好了可以把玩兩下,心情不好就丟到一邊的玩物……」
雖然薩利蘭法九成九的雌蟲都活得毫無尊嚴。
「可我不想當您的玩物,也不想當您的收藏品……」
伽因說這句話時,聲音沙啞破碎,眼角眉梢卻帶著冰雪般料峭的寒意,他陰鬱沉默的外表下第一次顯露出刀刃般的鋒芒。
韓宴於是又重新折返了回去,他抵住伽因的腿,忽然發現雌蟲渾身都冷得發顫,乾脆將對方拉到自己懷裡,一起陷入了柔軟的座椅間。
韓宴緩緩撫摸著伽因的脊背,偏頭啄吻著對方僵硬蒼白的唇:「為什麼這麼說?」
伽因卻忽然狠狠咬破了韓宴的唇,他眼眸陰鬱,不知帶著怎樣的愛和恨,任由鮮血在唇齒間瀰漫流淌,聲音暗沉低啞:「我說過,不想當您的玩物……」
韓宴感覺到了一絲痛意,於是他停住了動作,但他發現自己並不想停下來,頓了頓,又扣住伽因的後腦繼續親吻。
伽因又要咬他,卻猝不及防被韓宴捏住了下巴,男人淺色的唇上有一抹殷紅的血跡,像清冷雪地里的一抹艷色,任是無情也動人:「我聽見了。」
韓宴靜靜注視著伽因,心想這隻雌蟲有溫度,有血肉,會哭會笑,與那些死氣沉沉的收藏品怎麼能混為一談:「沒將你當做玩物。」
他語罷慢慢吻掉了伽因唇角的鮮血,仿佛是怕雌蟲沒聽清,又聽不出情緒地重複了一遍:「沒將你當做玩物。」
這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雌君。
外界承認,皇室承認,他自己也承認。
從伽因牽動著韓宴欲望的那一刻起,他就脫離了收藏品和玩物的範疇,只是他自己不懂,韓宴現在也才堪堪明白。
伽因被吻得很疼,因為唇舌間都是傷口。他聽見韓宴的話,睫毛劇烈顫動了一瞬,臉色卻依舊蒼白如霜,終於問出了昨天沒問出口的話:「他們昨天為什麼會過來……」
這個「他們」,指的無疑是佛倫父子。
韓宴平靜答覆:「談生意。」
伽因:「您想娶那隻雌蟲嗎?」
韓宴:「不想。」
伽因:「昨天為什麼不碰我?」
韓宴親吻的動作一頓:「……」
伽因卻仿佛很在意這個問題,比前面幾個都要在意,又問了一遍:「昨天為什麼不碰我?」
他知道韓宴不屑撒謊,所以他想知道雄蟲最真實的回答。然而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後,韓宴卻只淡淡回復了四個字:「修身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