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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里加有些吃驚:「您不去醫院嗎?可是我們已經上報醫療中心了,您要不還是去做個檢查吧,畢竟索里蒂亞密林的污染指數很高……」
路遠低頭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和手腕:「謝謝,不過我的身體目前沒什麼問題,如果以後出了什麼狀況,再去醫院也不遲。」
約里加意識到了什麼:「您是不是不喜歡去醫院?」
路遠聞言正準備回答,頭頂卻忽然響起了一道慢悠悠的聲音:「您不喜歡去醫院嗎?雖然說雄蟲永遠不會有錯,不過閣下,我建議您最好還是去一趟。」
路遠下意識抬頭,卻見那名銀髮男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正雙手抱臂,以一個輕鬆隨意的姿勢背靠在艙壁上。
路遠微微皺眉:「為什麼?」
尤斯圖卻答非所問:「您有沒有感覺受傷的那條腿毫無知覺,並且渾身發冷?」
路遠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好像有點。」
尤斯圖繼續問道:「那您有沒有感覺到大腦昏沉,很想睡覺?」
路遠莫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到底想說什麼?」
尤斯圖微微攤手,笑了笑:「哦,沒什麼,我只是想說,咬傷您的那條毒蛇是新型變異種,普通血清是起不了作用的,我們只能暫時用針劑壓製毒素擴散的速度,如果想徹底治療,必須得去醫療中心。」
靠!
路遠聞言眼前一黑,差點從醫療床上一頭摔下去。不知是因為藥效原因還是別的,他現在不止是腿,連帶著半邊肩膀都麻了,哆哆嗦嗦問道:「你怎麼不早說?!」
尤斯圖見路遠差點摔下床,難得好心攥住他的肩膀把他扶了回去,聽不出誠意地道:「抱歉,就當我失職吧,不過您最好不要亂動,因為那樣會加快毒素的蔓延……」
他說著說著,忽然消了聲,面色怪異地盯著路遠的後頸,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衣服。
路遠本來就擔心被檢查身體,見狀眼疾手快攥住了尤斯圖的手腕,抬眼直視著他,用目光發出詢問:有事?
他忍這隻白毛紅眼的兔子精很久了。
尤斯圖挑了挑眉:「閣下,這麼攥住一隻未婚雌蟲的手可不太好。」
「是嗎?」路遠不甘示弱,學著他的話出言提醒道:「不過撕衣服好像也不是一隻未婚雌蟲該做的事?」
路遠剛才就聽約里加說了,薩利蘭法星球對未嫁的雌蟲極為苛刻,隨意和雄蟲勾肩搭背會被認為是傷風敗俗的表現。當然,伴侶除外。
尤斯圖沒想到路遠會用這句話來堵自己,臉上莫名有些發燙,但隨即又反應過來什麼,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是嗎?如果您覺得不合適,不如以後娶我當雌君?」
尤斯圖此言一出,戰艦上包括路遠在內的所有活體生物都齊齊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向了尤斯圖。
路遠是單純沒反應過來,而約里加等蟲的情緒則複雜萬千,眼神控訴,堪稱悲憤,臉上明晃晃寫著一行字: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雄蟲明明是大家一起撿到的,就算看上了也該公平競爭,怎麼能明目張胆勾引呢?!!無恥!簡直無恥!!
就在大家愣神的空檔,只聽「刺啦」一聲布料破碎的聲響,尤斯圖竟是毫無預兆撕下了路遠的衣服,後者精壯的身形瞬間暴露在了空氣中。
「嘶——」
空氣中頓時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約里加等蟲見狀不由得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驚詫瞪大了雙眼,這次卻不是因為路遠春光乍泄的身材,而是因為對方後頸那個類似紋的黑色圖案。
蟲族並沒有紋身一說,但凡脖頸後面帶著圖案的必然是雌蟲。他們一直以為路遠是雄蟲,沒想到竟然是一隻雌蟲?!
約里加捂著心口,氣得心絞痛,指著尤斯圖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不是說他是雄蟲嗎?!我那麼相信你,你居然騙我?!」
尤斯圖自己也愣了一瞬,他剛才無意中瞥見路遠後頸有個圖案,想要仔細看清楚,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是雌蟲?!
可路遠的血液里明明含有信息素,難道因為對方被毒蛇咬過,血液污染,所以導致自己出現了錯覺嗎?
不過吃驚也只是一瞬,尤斯圖很快反應過來,把手上破碎的衣物丟到了旁邊,淡淡譏諷道:「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約里加,我想你不止該去醫院洗洗眼睛,還應該放放腦子裡的水。」
毒舌啊,太毒了!
約里加聞言眼睛一翻,渾身直哆嗦,差點被他氣暈過去。
尤斯圖見狀正準備說什麼,忽然感覺衣角傳來一股拉力,垂眸看去,卻見剛才還好好的路遠忽然癱倒在了病床邊,一隻手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衣角。
尤斯圖對於雌蟲的態度要好上不少,見狀淡淡挑眉,俯身靠近他,看起來像個軍痞子:「這位雌蟲閣下,你還有什麼事?」
路遠虛弱出聲:「我……我忽然眼前發黑……渾身沒力氣……」
媽的,有一種要回歸天國的感覺。
尤斯圖伸手摸了摸他的頸動脈:「哦,可能是抑制針劑的後遺症,等會兒抵達醫療中心就好了。」
生死關頭,路遠也顧不上自己會不會被切片做研究了,還是保住小命更重要,他努力攥住尤斯圖的衣角,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在醫院治療是免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