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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白蘭德終於乘坐飛行器從軍部回來了,手裡還拎著一個長方形的黑匣子。他開門走上二樓,見阿綏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面,心中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阿綏。」
白蘭德踩著拖鞋進屋,低低喊了阿綏一聲,聲音就像一塊被歲月磨得溫潤平和的玉,讓人的心都酥麻了半邊。
阿綏原本趴在床上用光腦看星網,聽見白蘭德的腳步聲下意識回頭,卻見他手裡拎著東西,連忙掀開被子起身幫忙拎了過來:「咦,你下班了嗎?這個黑箱子是什麼?」
白蘭德不語。他抬手鬆了松領帶,把軍裝外套脫下來掛在旁邊的衣架上,這才道:「你怎麼不自己打開看看?」
阿綏掂了掂箱子分量,發現有些沉,實在猜不出是什麼。他把箱子平放在地板上打開鎖扣,卻見裡面靜靜躺著一把古樸的長劍,赫然是他在野外不小心丟掉的那把,不由得驚喜出聲:「是我的劍!你什麼時候把它找回來的!」
白蘭德見阿綏抱著那柄劍愛不釋手,活像抱了塊金磚,走到他面前屈指輕彈了一下劍鞘:「一把劍而已,至於這麼高興嗎?」
阿綏卻認真點了點頭:「這是家傳寶貝,不能丟。」
白蘭德不免有些無奈:「這把劍是我從證物室里拿出來的,但是你以後上街儘量不要帶它,免得引起注意。」
研究院的蟲無意中發現這把劍材質特殊,想扣下來研究,白蘭德又打報告又寫申請,費了一番勁才從證物室里拿出來,否則也不會拖到現在才下班。
「我知道,這把劍太危險了,以後我出門不帶它。」
阿綏語罷把劍放到旁邊,湊過去親了親白蘭德,黑亮的眼中滿是細碎的笑意。白蘭德感到些許癢意,下意識偏頭躲開,後退時卻不小心跌坐在了床上,被雄蟲欺身而上。
又是一場纏綿悱惻的吻。
白蘭德閉目抱住懷裡的雄蟲,指尖在對方柔軟的髮絲間緩緩穿梭,感受著唇上溫柔炙熱的吻,不免有些意亂情迷,沙啞出聲道:「阿綏,別……」
阿綏卻沒停下,好像在認真研究著什麼。他握慣了長劍的手靈活解開白蘭德的衣扣,認真研究著雌蟲的身體,最後把對方翻過去,吻住了後頸的蟲紋。
白蘭德原本神智渙散,被阿綏吻住後頸時觸電般劇烈顫抖了一瞬,喉間發出了類似嗚咽般的哭聲。他艱難想逃脫雄蟲的掌控,恍惚間卻不小心觸碰到擺在床邊的光腦,上面屏幕未熄,還在繼續播放著帝國為了促進生育率發布的限制級影片。
白蘭德見狀身形一頓,連掙扎都忘了:「……」
阿綏原本還在埋首親吻著雌蟲白皙的脖頸,冷不丁察覺到異樣,抬頭一看,也頓住了動作:「……」
白蘭德皺眉喘了口氣,臉上紅潮未退,艱難回頭看向阿綏:「誰給你看這個的?」
阿綏無辜眨了眨眼:「網頁推送的。」
帝國為了促進繁衍率堪稱不遺餘力,星網頁面隨處可見都是限制級教學片,阿綏又不識字,無意中點進去,然後半是驚奇半是羞澀的刷完了好幾部,回來就想在白蘭德身上試試。
「……」
白蘭德沒吭聲,他總覺得阿綏太過單純,不該看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雌蟲在學校里接受教導時,那些都是必學課程,其中甚至涉及一些取悅雄蟲的血腥項目,鞭子鐐銬,堪稱無所不用極其。
無論處於何種原因,白蘭德都不想讓阿綏接觸到這些。他低低喘了口氣,勉強壓下翻湧的情慾,從床上坐起身把光腦裡面的視頻全部退了出來:「以後不許再看這些了,知道嗎?」
阿綏耳朵尖動了動,也知道自己做壞事被發現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白蘭德還是覺得不穩妥,把光腦又加了一層密碼鎖,這才放心。他一扭頭見阿綏正眼巴巴看著自己,猶豫一瞬,像往常一樣試探性詢問道:「進浴室,我幫你?」
他們兩個除了最後一步沒做,該做的都做了。
阿綏卻搖頭拒絕了,也不解釋為什麼,少年往常單純的眼眸好似多出了一絲更深的欲望,渴望著更多東西。
白蘭德卻沒察覺。他想起自己還有公事要辦,乾脆整理好衣服把阿綏拉到了書桌旁邊:「要不我教你寫字吧,你還不識字,趁現在早點學。」
阿綏也沒拒絕。
白蘭德翻找出一摞練字本,又拿了一隻鋼筆給阿綏,在紙上寫了四五個字教他讀音,然後就讓他自己慢慢練習了,自己則在書桌旁邊另外找了個椅子,開始寫檢討書。
阿綏發現薩利蘭法的字有些奇怪,感覺像是地球文字打亂拼湊上去的一樣,他囫圇也能認識幾個。
例如白蘭德正在寫的東西,開頭三個大字和「檢討書」很像。
阿綏冷不丁出聲問道:「你在寫檢討嗎?」
白蘭德沒想到阿綏會問這個,也沒瞞他:「嗯,寫幾千字就行了。」
白蘭德一生規行矩步,從來沒犯過錯,檢討書還是第一次寫,看起來難免有些生疏,字斟句酌。
阿綏在旁邊偷看,在一堆奇奇怪怪的字里挑自己認識的讀,居然還真讓他發現了幾個熟悉的字眼:
「失職」、「逃脫」、「請求停職」。
阿綏心想白蘭德該不會是因為放走自己和許岑風被罰了吧?有心想問,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只能在旁邊欲言又止地盯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