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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因知道,自己賭贏了……
對方抱住了他,也一定會護住他……
桑德眼見伽因承認,憤怒瞪大了眼睛,立刻衝上前指著身後的窗台道:「剛才明明是你用刀抵著我的脖子,還想把我從窗台上扔下去!我……」
韓宴淡淡出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可您現在毫髮無損,我的雌君卻滿身是傷,桑德閣下,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站在賓客群中的佛倫眼見韓宴遲遲不關注重點,難免有些心急,一咬牙一狠心,乾脆上前跟著詢問道:「是呀,桑德閣下,您怎麼會和八殿下獨自待在更衣室,還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賓客聞言齊齊一愣:對呀,八殿下伽因怎麼會忽然和桑德閣下出現在更衣室里,他們兩個曾經訂過婚,該不會是舊情復燃了吧?!
這個念頭一旦冒起,瞬間壓都壓不住了,一時間各色紛雜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兩個身上,也不知摻雜著怎樣的打量。
韓宴仍是那副風雨不驚的樣子,他看也未看佛倫,只是垂眸看向懷中的雌蟲,修長的指尖在伽因發間緩緩穿梭,像在安撫一隻可憐的小動物,聲音低沉:「說吧,剛才發生了什麼?」
伽因埋在他懷裡,抿唇開口:「剛才我的衣服不小心被果汁潑濕,想上樓換衣服,結果……結果沒想到桑德閣下也跟了進來……」
他言語未盡,故意給大家留下了一定的遐想空間。巴佩親王聞言立刻讓侍者去調走廊監控,結果發現確如伽因所說,只是不知為什麼,監控一直錄到桑德進門後就忽然黑屏了。
佛倫站在暗處,眼中閃過了一抹得意。
韓宴抬眼看向桑德,因為頭頂的水晶燈光,薄薄的鏡片閃過了一抹白芒。他雖未暴怒,但平靜的語氣卻讓所有賓客後背冒起了一股寒意,故意道:「桑德閣下,就算您因為當初退婚的事心有不甘,可伽因現在已經是我的伴侶,你如此明目張胆地傷害他,是否太過放肆?」
巴佩親王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也大概能猜出幾分,為了保護伽因的名聲,只能順著韓宴的話往下說:「桑德閣下,您這不僅是對阿什亞閣下的冒犯,更是對皇室的冒犯!」
桑德有口難辯,急得渾身直冒汗,伽因說的話並不完全是假的,他的確買通了侍者,也的確跟進了更衣室,也確實……
心懷不軌。
桑德咬牙上前,直接一把攥住了伽因的右手將他扯出來:「我根本就沒有傷害他!我們剛才不小心被誤鎖在了房間裡面,這些血跡是伽因砸門時留下來的,不信你們可以看看門上的凹痕,那把軍用匕首也是他的……」
他說著說著,聲音忽地一頓,因為伽因的腹部赫然有一道刀傷,鮮血緩緩流出,浸透了白色的襯衫,只是因為他的動作遮掩,沒有任何一隻蟲發現。
伽因被桑德猝不及防拽了出去,步伐踉蹌而又狼狽,他面色蒼白地抬頭注視著對方,聲音沙啞:「抱歉,閣下,我剛才拿出匕首隻是想自衛,無意傷害您……」
在僅有桑德能看見的地方,伽因紅色的眼眸閃過了一抹來不及捕捉的暗芒,他誠然付出了一些流血的代價,可他也贏了這場賭局,現在該輪到桑德為他剛才淫邪的心思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了。
伽因最後輕聲說了一句話:「畢竟,我不想被除了雄主之外的蟲觸碰……」
他語罷微微用了些力道掙脫桑德的鉗制,然後一瘸一拐地退回韓宴身邊,重新回到了那個氣息清冷的懷抱。
圍觀賓客見狀這才恍然大悟,現在事情已然「明了」,分明是桑德閣下對八殿下伽因賊心不死,剛才趁著對方進更衣室的時候悄悄跟進去,想圖謀不軌,結果沒想到八殿下拼死抵抗,被惱羞成怒的桑德閣下刺了一刀。
他們思及此處,不免暗生憐憫:瞧瞧,那門上都被砸出了兩個深深的凹痕,八殿下當時無路可逃,一定無助極了。
桑德惱羞成怒地就要將伽因拽出來,巴掌高高揚起:「該死!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然而他的巴掌尚未來得及落下,就被韓宴從半空中截住。男子的動作舉重若輕,指尖扣住他的脈門,手腕凌厲一翻,一招分筋錯骨直接疼得桑德面色煞白地跪在了地上。
「噗通——!」
桑德的膝蓋重重跪地,渾身冷汗直冒,他只感覺自己的整條手臂疼得快斷掉了,連聲喊道:「疼!疼!快鬆手!」
韓宴面不改色地睨著他,神情未有絲毫變化,那雙灰藍色的眼眸平靜至極,看桑德的時候就像在看一件死物:「桑德.杜蘭特閣下,你對我的雌君未免有些太過無禮,這件事你最好在明天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我只能用自己的辦法來解決了。」
他語罷在桑德的後背穴位處用指尖飛速點了兩下,這才將對方不輕不重地甩在地上,意味深長道:「小懲大誡。」
雄蟲的身體結構與人類無異,那幾個穴位足夠對方疼上十天半個月了。
韓宴語罷走向伽因,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對方打橫抱了起來,徑直朝著樓下走去。雌蟲腹部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了,韓宴沒有什麼心思繼續在這裡糾纏,只想趕緊去醫院。
巴佩親王在後面欲言又止:「閣下!」
韓宴聞言腳步一頓,卻並沒有回頭:「麻煩您仔細查一查,更衣室的門到底是被誰鎖上的,如果有了結果,請務必第一時間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