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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語氣已然嚴厲了起來。
奈爾局長還沒來得及回神,一旁的墨菲爾局長就率先敬禮道:「是,少首領,我們這就照辦!」
桑亞獨自坐在審訊室里,只感覺沒過多久外間就傳來了一陣響動,他循聲看去,卻見白蘭德出現在了門口。
白蘭德看了眼身後的警員:「把鎖銬打開。」
警員立刻照辦,上前打開了桑亞手腕上的電子鐐銬:「抱歉,剛才多有冒犯,您現在可以離開警局了。」
語罷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桑亞來之前就給白蘭德發了消息,看見對方過來也並不驚訝,他從審訊椅上起身,活動了一下略顯僵麻的手腕,對白蘭德道:「這次又麻煩你了。」
白蘭德把軍帽夾到腋下,搖了搖頭:「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游闕冕下目前在南部居住,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們也不好向蟲帝交代。怎麼樣,剛才那些警員沒為難你吧?」
桑亞搖頭,不甚在意,審訊室慘白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割出一道模糊的分界線,明愈明,暗愈暗:「比黑石監獄強,游闕呢,他放出來了嗎?」
白蘭德嘆了口氣,心知瞞不住:「游闕冕下剛才出了一點小狀況,在審訊室不小心暈倒了,不過現在已經送去了醫院,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你別太擔心。」
桑亞聞言眉頭一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無緣無故的他怎麼會暈倒?」
桑亞當年被關進監獄的時候就受過一番嚴刑拷打,實在太了解這裡面的陰司手段,但游闕不管怎麼說也是一隻雄蟲,警員竟然也敢對他動手腳?
白蘭德一看就知道桑亞想歪了:「別擔心,只是突發性昏厥高熱,阿綏當初也發過一次燒,等降溫就好了。」
話雖如此說,但桑亞依舊放心不下,急著去醫院探望,他和白蘭德臨出警局時恰好碰見克羅尼議長,乾脆一起乘坐飛行器趕去了醫院。
游闕原本是裝暈的,但沒想到這場病來勢洶洶,他很快就燒得神志不清,只依稀記得自己被送往了醫院,最後一點殘存的記憶是病房純白的天花板,還有空氣中瀰漫著的消毒水味。
薩利蘭法已經出現過三隻純血雄蟲,無一例外都發過燒,有這些先例在,醫生治療起來還算有條不紊,晚上的時候,游闕的生命體徵終於平穩了下來。
星際醫院專門清空了一整層樓,晚上的時候長廊格外寂靜,醫生帶著助手從病房裡出來時,就見外面等候著四隻雌蟲,上前對哈靈頓首領行禮道:「首領,我們已經檢查過這位冕下的身體狀況了,只是正常的高熱,注射完退燒藥劑最多三天內就會甦醒。」
哈靈頓首領皺眉:「怎麼要三天這麼久?」
醫生解釋道:「雄蟲身體素質與雌蟲不同,我們擔心藥效過猛這位冕下承受不住,所以只注射了十分之一的藥量,後面幾天再酌情增加,請您不必太過擔憂。」
醫院裡冷不丁住了一隻純血雄蟲,院長比哈靈頓首領還要緊張,幾乎把權威的主治醫生都調了過來,生怕出什麼意外,24小時監測身體數據。
哈靈頓首領聞言這才放下心:「那就好,你們一定要好好照看這位冕下,如果出了什麼意外……」
他說著頓了頓,出言威懾道:「蟲帝和我都饒不了你們。」
醫生從古至今都是個高危職業,在蟲族也不例外,醫生聞言連連點頭,只能苦哈哈地進去跟著護士一起值夜。
桑亞一直在旁邊沒出聲,他背靠著冰冷的瓷磚牆壁,心中依舊擔憂游闕的病情,哪怕聽見醫生剛才和哈靈頓首領的對話,眉頭也不見鬆懈幾分。
哈靈頓首領今天光顧著游闕暈倒的事了,直到這個時候才冷靜下來打算追究罪魁禍首,他轉身看向白蘭德,勉強壓著怒火問道:「白蘭德,你說,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游闕冕下為什麼會被抓到審訊室去?!」
白蘭德斟酌著道:「馬倫閣下似乎有意想娶拉塞爾家的雙胞胎,所以派出了婚介司的艾格斯幫忙說親,但他幾次三番上門騷擾,游闕冕下氣不過和他產生了衝突,所以……」
哈靈頓首領一聽臉都綠了:「馬倫不是都快六十多歲了嗎,拉塞爾家的雙胞胎才多大年紀,他簡直荒謬!」
白蘭德頷首:「雌父,自從當年那件事後,馬倫閣下就一直沒停過對拉塞爾一家的打壓,這次說親只怕也不懷好意。」
當年那件事?
什麼事?
哈靈頓首領掌管整個南部,說是日理萬機也不為過,但白蘭德稍微一提,他的腦海中就瞬間浮現出了那件曾經轟動南部的兇殺案。
長廊空蕩,冷風無孔不入,寒意順著襲入了四肢百骸。
哈靈頓首領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發現桑亞的存在,他驚疑不定打量著面前這隻灰發銀眸的清瘦雌蟲,儘管已經從白蘭德口中得知桑亞這些年的遭遇,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你是桑亞?」
「是。」
桑亞雖然已經獲得特赦令,但依舊改變不了曾經是個逃犯的事實,他俯身對哈靈頓首領行了一禮,靜默寡言,並沒有多話。
哈靈頓首領其實見過桑亞,當初那一屆新兵里數他最出名,而且還是難得的A級,如果不出意外,會被上層當做重點苗子培養,但沒想到……
但沒想到……
哈靈頓首領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當年那件事讓你受委屈了,事發之後,警方曾經四處搜尋過你被摘下的翅翼當做證據,但馬倫家銷毀證據的速度實在太快,最後也沒辦法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