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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尼亞總是樂於給法厄斯添堵,法厄斯越喜歡什麼,他就越想毀掉什麼。
韋瑟上將臉色陰沉,咬牙吐出了一句話:「法厄斯已經死了,你何必做得這麼絕?」
耶尼亞卻不以為然道:「只是關進監獄服刑而已,我可沒說過要殺他們,讓這位閣下進監獄吃點苦頭也好,免得他總是不安分。」
耶尼亞語罷做了個手勢,示意親衛把許岑風也一起拷上,然而只聽一陣密集的槍械上膛聲響起,門外站崗的那些A級精銳忽然齊齊湧上前將許岑風護在了身後,漆黑的槍口一致對準了耶尼亞。
為首的隊長語氣冰冷,一字一句警告道:「誰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耶尼亞見狀臉色難看了一瞬,他現在已經控制了霍斯堡主城,想殺掉這些士兵並不是什麼難事,但軍中的A級雌蟲本來就數量有限,如果殺掉眼前這一批,也不知過多少年才能培養出第二批。
說實話,讓耶尼亞殺掉這些精銳,比殺掉一隻純血雄蟲更讓他感到肉痛。
許岑風卻主動走出保護圈,示意那些護衛退下,他的聲音一貫溫和,聽起來卻不容置疑:「都放下槍,我不會有生命危險的,相信耶尼亞首領也不會卑鄙到對一隻手無寸鐵的雄蟲動手。你們就在原地值守,看好這間屋子,不要讓任何蟲進去。」
法厄斯臨走前下達了一道錯誤命令,那就是讓這些士兵一切聽從許岑風的指揮,以至於他們無法違抗命令,聞言齊齊收槍退回了原位。
這就是死士。
無論指揮者下達怎樣的命令,是對是錯,有理或無理,他們都會無條件服從照辦。
霍克眼睜睜看著許岑風戴上了手銬,忍不住奮力掙紮起來:「閣下!您在發什麼瘋!黑石監獄那種地方關的都是一些窮凶極惡的敗類,您去了那裡會死的!!千萬不能去!!」
韋瑟上將欲言又止,卻被許岑風用眼神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只好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
耶尼亞沉聲下令:「把他們一起帶走!」
黑石監獄坐落在北部最偏遠的地方,那裡有一片地質特殊的黑色山脈,積雪融化的季節,放眼望去一片荒涼,天地只有黑白兩色。
許岑風坐在飛行器上,只感覺舷窗外的景物正在飛速變幻,一開始還能看見太陽,到最後天都陰沉了下來,只剩一片暗沉的灰,仿佛天地都陷入了混沌。
許岑風動了動有些僵麻的腿,出聲詢問道:「我們是不是快到了?」
霍克坐在另外一邊,中間隔著相當長一段距離。他手上帶著電子鐐銬,身上是新換的囚服,神情絕望地靠著舷窗,聞言語調毫無起伏的回答道:「不,按照路程估算,我們最快也得天黑的時候才能抵達。」
許岑風:「你好像有點不開心?」
霍克靜默了一瞬:「……坐牢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嗎?」
許岑風:「……」也是。
駕駛艙前座都是耶尼亞的親衛,他們兩個如果想私下交談,難免有些困難,於是霍克全程都很少說話,大部分情況下都是許岑風主動找話聊。
許岑風:「進了黑石監獄要做些什麼?」
霍克:「開採石頭,會有獄警在旁邊盯著你,沒有完成任務就挨鞭子。」
許岑風:「雄蟲也要挖?」
霍克:「也要挖。」
許岑風有些疑惑,這種事好像和自己的記憶稍有出入:「雄蟲不是有特殊待遇嗎?」
霍克幽幽看了他一眼:「一開始是有的,但後來就沒了。」
許岑風:「為什麼?」
霍克:「不久前被首領改了。」
許岑風:「……」
飛行器一直連飛了七八個小時,最後終於在黑石監獄門口降落。許岑風戴著手銬步下飛行器,只見一座鋼鐵般的高層監獄矗立在雪地中,後方是連綿不盡的黑色山脈,猶如一頭純黑色的巨獸在後方靜靜蟄伏,隨時會吞噬來客。
陰沉的天空上方漂浮著數不清的蜻蜓探測器,嗡嗡的聲響就像蟲群振翅發出的聲音,方圓幾里內的任何一點異動都躲不過它們的監視。
許岑風從來沒親眼見過這種地方,不由得愣了一瞬。
霍克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出聲解釋道:「這座監獄裡關押的都是來自各個部族的放逐者,他們因為犯下十惡不赦的罪名,被帝國註銷了星民身份,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這裡開採礦石,直到死。」
許岑風聞言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冰冷的鐐銬,饒有興趣問道:「沒可能逃出去嗎?」
霍克示意了一下附近巡邏的衛兵:「這裡一天24小時都有士兵巡邏,而且附近不遠就是駐軍基地,有足足六萬駐軍,黑石監獄創建至今已經有864年了,除非刑滿釋放,否則沒有任何一個囚犯能夠逃出這裡。」
他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表達一個意思:「閣下,您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許岑風卻道:「我這輩子只後悔過一件事,不會再出現第二件了。」
他語罷不顧霍克的怔愣,直接在獄警的帶領下走進了監獄,在進行完安全檢測等一系列入獄流程後,領到了屬於自己的身份號牌。
前台工作員將一個白色胸牌遞給了許岑風,不知是不是因為見他長相漂亮的緣故,好心多提醒了幾句:「您的胸牌號碼是57366,房號為第三監區六樓六號,如果看見紅色胸牌的重級罪犯請及時避開,不要與他們發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