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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宴的野心根本藏匿不住,生活中不經意便會透露幾分,伽因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他懂他的野心,他也不介意替對方鋪一鋪那條路,星卡里的錢給出去就沒打算再要回來。
「……」
韓宴闔目不語,將那根煙在指尖翻來覆去地摩挲,直到包裝紙都揉破了,泄露出幾根褐色的菸絲,他這才淡淡抬眼,將那根殘煙扔進了垃圾桶。
「過來。」
韓宴拍了拍自己的左腿。
伽因明白他的意思,聽話坐進了他懷裡,白金色的軍裝多了幾道褶皺,卻無損於那份齊整與筆挺。
韓宴終於發現伽因今天穿的是一身軍裝,他抬手撥開對方眼前凌亂的銀髮,那雙紅色的眼眸竟也有了幾分清澈,親了親伽因眼尾的那顆紅痣,並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淡淡吐出了一句話:「很漂亮。」
伽因認真看向他:「您指衣服嗎?」
韓宴不置可否:「你覺得呢?」
他覺得這隻雌蟲還是不穿衣服的時候更漂亮。
伽因總是能和韓宴的腦迴路對上,他吻了吻男人微凸的喉結,低聲承諾道:「我回家了再脫給您看。」
他仿佛在刻意誘惑誰,而這種小把戲也確實成功了。
韓宴聞言無意識收緊懷抱,但想起雌蟲腹部好像有傷,就又緩緩鬆開了。他鏡片後的目光清醒淡漠,只讓人覺得他的內心無動於衷,但幾秒後,男人卻聲音低沉地應了一聲:「嗯。」
嗯。
這個字情緒很淡,卻又真實在空氣中響起,一如剛才他被輕微撩撥的欲望。
飛行器很快抵達了巴德萊爾軍事學院,伽因臨走時不動聲色勾著韓宴給了自己一個綿長的吻,這才步下飛行器。他站在學院門口,最後回頭看了韓宴一眼,轉身一瘸一拐地進入學院。
今天太陽很好,溫暖卻不刺目,當伽因站在陽光底下的時候,周身的陰霾終於被驅散了幾分。他的脊背永遠都是那麼挺直,穿著一身整齊優雅的軍裝,甚至讓人忽略了他那條殘疾的右腿。
伽因和尤斯圖是這一代皇室中唯二的S級王蟲,一個心思縝密,一個英勇善戰,曾經並稱為帝國雙星,但後來前者隕落,便再無人憶起他的榮耀。
春日負暄,韓宴卻隱隱窺見了幾分伽因當初的風采。
他眼見伽因一瘸一拐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終於淡淡收回目光,在駕駛晶屏上重新調整目的地,準備前往巴佩親王府上。
喬尼昨天一夜未歸,大抵是留宿在了那邊,韓宴內心猜測對方現在一定玩得樂不思蜀,等會兒都不一定願意跟自己走,然而等真正到了那邊,卻意外發現喬尼乖得不像話。
「抱歉,阿什亞閣下,因為昨天時間太晚,我就留喬尼閣下在客房暫住了一夜,沒有事先打電話通知你們,是我的失誤。」
巴佩親王示意韓宴在沙發上落座,又命管家端上點心與茶水,一番話說得熨帖而又周到,任誰也生不起怪罪的心思。
韓宴聞言瞥了眼在不遠處坐得乖乖巧巧的喬尼,頷首淺笑:「沒關係,是喬尼給您添麻煩了才對,我昨天走得太急了,不小心把他落在了這裡。」
喬尼安靜如雞,敢怒不敢言:「……」
巴佩親王聽韓宴提起昨夜的事,不由得頓了頓:「伽因的傷勢好些了嗎?」
韓宴抿了一口茶水,卻反問道:「您查到更衣室的門是被誰鎖的了嗎?」
無論傷勢是輕是重,昨天的事情韓宴都不可能輕輕揭過。他昨天調查桑德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很巧的事,這位貴族少爺遊手好閒,生性好賭,阿德蒙之前欠下了一筆巨額賭債,債主恰好就是桑德.杜蘭特。
不過這筆巨額賭債到底是對方憑藉真本事贏的,還是靠出千贏的,那就值得商榷了。畢竟桑德以前明明是個逢賭必輸的賭鬼,那天晚上卻忽然連贏了幾十把,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些。
巴佩親王早知道韓宴會有此一問,只好命管家取來了一張錄像卡:「走廊的監控雖然不知道被誰切斷了,但對面拐角的監控卻不小心錄到了佛倫的身影,更衣室的門就是被他用鑰匙鎖上的。」
巴佩親王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雌蟲之間耍心機手段的事屢見不鮮,但佛倫在親王府邸就敢做出這種事,未免也太過膽大妄為了。
韓宴並不意外這個答案,他要的只是證據罷了,伸手將那張薄薄的錄像卡拿過來,直接塞進了上衣口袋:「麻煩您了。」
巴佩親王不知是不是生病了,臉色有些蒼白,隱隱透著虛弱。他察覺到韓宴的舉動後,低咳了兩聲,然後抬眼看向他:「閣下,雖然這麼問有些冒犯,不過我實在有些好奇您會怎麼做?」
韓宴語焉不詳:「您也有興趣嗎?」
巴佩親王聲音沉沉道:「這件事畢竟發生在我的府上,我想我也有權利算算這筆帳。桑德閣下從前就冒冒失失,我原本以為他年紀大了會收斂幾分,沒想到卻變本加厲,這次如果不讓他長長記性,只怕下次還會再犯。」
韓宴並沒有拒絕,畢竟秋後算帳這種事就和打群架一樣,只有怕少,沒有嫌多的:「我記得昨天在書房裡的時候,杜蘭特家族似乎有意開店,入駐您名下的商場?」
巴佩親王似有所悟:「需要我拒絕他們嗎?」
杜蘭特家族早在退婚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蟲帝的庇護,再加上後代子嗣不爭氣,已經光景愈下了,巴佩親王倒也不怕得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