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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好奇道:「妹妹啊?」
蔣天縱摸摸他的腦袋,「沒有妹妹。」
然後他又道:「墨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等你將來考上舉人,再考上狀元什麼的,這種事只會越來越多。有些人好打發,有些人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章墨遠笑了一下,「我知道。」
糯糯捏了一小粒花生米遞給蔣天縱,「蘇蘇。」
蔣天縱低頭看了眼掌心的那點花生米碎屑,笑道:「謝謝糯糯,糯糯自己吃。」
糯糯又往他掌心放了一顆,這次的大一些。
「蘇蘇啊。」
蔣天縱看著章墨遠,疑惑道:「糯糯想說什麼?」
章墨遠笑了一下,「他給你花生米,是想讓你給他解釋一下什麼意思。」
蔣天縱失笑,「有人想讓你爹爹納妾,納妾的意思呢就是你家裡要多一個人,跟你和你阿爹搶你爹爹,所以千萬不能答應,知道嗎?」
糯糯睜大了眼睛,納妾什麼的他不懂,但搶爹爹聽懂了。
「別和糯糯說這些。」
蔣天縱捏了捏糯糯的小耳朵,笑道:「蔣叔和你說笑呢,沒人和你搶爹爹。」
糯糯氣的連花生米都不想吃了。
章墨遠低頭看著糯糯,好笑道:「你又想做什麼?」
「又想尿在人家身上麼?」
糯糯嘿嘿一笑,顯然他剛才的確有這種想法。
章墨遠在他肉乎乎的小鼻頭上點了一下,「這種事不許在阿爹面前做,知道嗎?」
糯糯高興地點頭,意思是可以在爹爹面前做,他聽懂了。
蔣天縱忍著笑,章墨遠這是明著教糯糯兩副面孔啊。
散席的時候糯糯如法炮製,又在丙班那位身上尿了,章墨遠照樣道了歉,但語氣並不見幾分誠懇。
丙班那位完全不生氣,反而還有點高興,「章兄,我是不是也能請你幫忙做一件事?」
章墨遠看了他一眼,淡笑道:「不可。」
丙班那位:「……」
*
第二天雁鳴書院的人一直等到午時,都沒見岩陰書院的人過來下跪道歉。
賀啟跑大門口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還想跑去岩陰門口看。
「岩陰這是想反悔?汪元嘉人去哪裡了?」
蔣天縱用手裡的筆在墨汁里狠狠戳了兩下,然後在紙上畫了一隻巨丑的烏龜,旁邊寫上汪元嘉三個大字。
「我看他八成是躲在家裡頭不敢出門了。」
他猜的沒錯,汪元嘉今日的確沒去書院。
他在書院裡一向是核心人物,眼高於頂慣了,這下被章墨遠「拉下神壇」,所有人明里暗裡看他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舒坦。
更別說還有那勞什子賭注。
昨兒下午任才良就和他說了,大家私下裡都在說讓他一個人去下跪道歉,反正是他答應的。
也是他輸的。
汪元嘉氣的在家裡砸東西。
任才良一進書院的大門就被圍住了。
「任兄,汪兄今日怎麼還不來?」
「是啊,他不來,雁鳴書院的人要是打上門來可如何是好?」
「就是,自己放出去的狠話,現在糟了報應,倒是知道躲起來了,把爛攤子丟給我們。」
任才良笑了一下,「我方才已經去看過元嘉了,他昨日落水染了風寒,各位不必擔憂。」
話音剛落就聽見幾聲不屑的輕嗤聲。
「他這個風寒染的倒是時候。」
「任兄,你可看清楚了,別是找的託詞吧?」
任才良眼神閃了一下,而後若無其事地笑道:「怎麼會,元嘉為人磊落,怎會讓他人替他承擔後果?」
「承擔後果?說得沒錯,的確是他惹出來的事,雁鳴書院若是找上門來就讓他們去找汪元嘉吧。」
「就是。」
得到汪元嘉的消息,大家就紛紛散了。
任才良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下午,夫子剛一宣布放課,所有人立刻湧出課室,聚到書院門口。
章墨遠剛要離開就被蔣天縱拉住,「墨遠,你不想去瞧瞧麼?」
章墨遠搖頭,「沒興趣。」
蔣天縱無奈地搖頭,也就章墨遠了,對羞辱敵人都沒興致。
等章墨遠離開後,他又抓住了朱溫文,「朱兄,一道去看看?」
朱溫文拉開他的手,沒什麼情緒道:「我還要回去溫書,夫子今日講的東西我有很多疑問。」
看著他的背影,蔣天縱疑惑道:「賀兄,你有沒有覺得朱兄這兩日似乎更刻苦了?」
賀啟點頭,「的確,不過他一向比旁人刻苦,也不奇怪吧。」
「也是。」
雁鳴書院的人浩浩蕩蕩地往岩陰書院走去。
他們平日很少來馬古街,就怕遇上岩陰的人,但今日各個都抬頭挺胸,架勢十足。
林言在鋪子門口看見,笑道:「他們這是要去找對面算帳麼?」
剛巧章墨遠過來。
他把手裡的兩隻籃子放在地上,裡面都是空的外賣盒。
大家忙著去「算帳」,就把外賣盒拜託給了他。
「墨遠,你怎麼沒和他們一塊兒去?」
「不想去。」
林言笑道:「這麼好的機會你都沒興趣麼,我倒是想去看看呢。」
章墨遠無奈道:「沒什麼好看的,說不定打起來還會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