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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抬起頭來在他嘴巴上親了一下,「相公辛苦了。」
章墨遠笑,「不辛苦,也沒出什麼力。」
說完就低頭往他肚子上看了一眼。
林言:「?」
他瞪他,「不是說這個。」
「相公應該做的。」
兩人抱在一起小聲說了會兒悄悄話,林言突然換了個話題,問道:「相公,我覺得嚴弘業那個小孩是衝著你來的。」
這是顯而易見的,那雙眼睛簡直跟粘在了章墨遠身上似的。
章墨遠嗯了一聲,淡淡道:「他爹今年要考秀才,他明年應當也打算考童生。」
「考秀才難麼?」
「對嚴舉來說,應當是挺難的。」
「這是為何?」
章墨遠想了一下,「具體的我並不清楚,只知道他應當參加了不亞於五次。」
「五次,這麼多。」
「也有更多的。」
大概是因為先認識了章墨遠,林言有種科舉很簡單的錯覺,可回憶曾經看過的歷史書就知道科舉是非常難的。
有人考了一輩子,考到滿頭花白都沒考上。
而且這種人還很多,都淹沒在歷史的塵煙中了。
林言用崇敬的眼神看著章墨遠……的腦袋。
章墨遠:「?」
「你這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為何你優秀的如此出類拔萃?
「自然是裝了你。」
林言:「?」
現在不是情話環節啊喂。
第二天一大早章墨遠就出門了,他打算過兩日親自去一趟袁州,野生稻這麼關鍵的一環他必須自己盯著。
今日的外送是林大哥林大嫂他們去送的,現在天氣比剛入夏那會兒還要熱,林言便儘量減少出門的次數。
林大哥他們帶著他做好的果茶和生醃,燒烤其實林大嫂和林阿爹都能做,但一來天氣太熱,大家對燒烤的熱情下降了一些,二來林大嫂林阿爹也怕砸了林言的招牌。
經過一陣子的適應,基本喜歡生醃的都吃過好幾輪了,林言便嘗試著加大了生醃的量,而且品類上也不再局限於生醃蝦,螃蟹也加了進去。
但賣的時侯還是會叮囑大家一次只能吃少量。
果茶的量也加多了幾壇。
外送做了這麼多次,至今還沒有剩餘的,每次都是賣的空空的回來。
林大嫂他們每日只要暗暗算算自己賺了多少銀子,第二日便又有了用不完的力氣。
林言吃了早飯又回去睡了一會兒,等他再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了。
海貝海殼在院子裡玩,林阿爹在後院忙活,屋裡只有嚴弘業一個人在寫字。
他一見林言便跑過來,給他看自己剛寫好的字,「言哥哥,我有一處不太明白,你給我講講行嗎?」
林言看了一眼,發現嚴弘業那筆字也沒比他好多少。
「抱歉,我也不清楚。」
嚴弘業暗暗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娘都跟他說了,這個林言哥哥沒讀過書。
「言哥哥,等秀才哥哥回來讓他教我吧,我娘不許我荒廢學問,一日都不行。」
林言默默嘆了口氣,他不想搭理,但想想一個十歲的小孩從小被灌輸一些功利的觀念也是可憐,便緩和了語氣道:「他近來有些忙,等他回來我再問問他吧。」
嚴弘業不情不願地走了。
林言去後院刷牙,剛來那陣子他定做了一批豬毛刷子,配上鹽粉,刷牙效果倒也不錯。
現在家裡人手一隻。
「言兒。」
林言沖林阿爹笑笑,「阿爹,早啊。」
林阿爹也回了一聲早,「鍋里溫著粥,給你留的。」
「好,我一會兒就去吃。」
林阿爹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活,走過來小聲道:「言兒,阿爹讓弘業住在家裡,你是不是心裡不舒坦?」
林言搖頭,「我還好,阿爹,你自己呢?」
林阿爹愣了一下,他活到四十多歲,還是頭一次有人反過來問他一句,你自己呢?
他笑了一下,「其實阿爹也不想讓他住在家裡,但是他一個小孩子,芸娘又實在不容易……不過芸娘很快就會來接他走的。」
林言點頭,「阿爹,我知道的,您不用想這些,墨遠也不在意這些的。」
林阿爹笑著抬手拍了下林言的肩,眼裡滿是欣慰。
他這個哥兒實在太懂事了。
林言洗完臉就去把鍋里的熱粥端了出來喝了,喝完他去水池邊洗碗。
洗完回來發現嚴弘業不在桌邊寫字了。
他也沒太在意,只當他去了後院找林阿爹。
但整理完碗櫥出來卻察覺出一絲不對。
後院安安靜靜,出去一看,果然只有林阿爹一個人。
前院倒是熱鬧,但只有海貝和海殼在鬧著玩。
嚴弘業去了哪裡?
林言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直接朝主屋走去。
主屋的房門虛掩著,他記得剛才他出來的時侯明明是關好了的。
嚴弘業果然在裡頭。
「你在看什麼?」
嚴弘業立刻把手裡的書合上,轉頭一臉驚慌道:「言哥哥,我,我還是弄不明白,就,就進來找找秀才哥哥的書。」
到底還是孩子,心理素質沒有那麼硬,被當場抓包立刻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