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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自己把作業都整理好塞到小包袱里,然後熟練地背在背上,還在胸前的位置打了一個醜醜的結。
林言吃了點東西,然後就讓束寧趕著馬車出發了。
束寧現在大部分時間在林三哥手底下做活,林言也很少見他,一般都是祁義跟著。
所以見到束寧,林言還驚訝了一下,「束寧,今日怎麼是你?祁義呢?」
「去養殖場了,我和他換了個班。」
林言點頭,也沒打算繼續問,可束寧一臉的欲言又止。
「束寧,你怎麼了?」
束寧笑了一下,帶著點拘謹道:「夫人,能否讓屬下回來繼續保護您?」
林言一愣,「三哥欺負你了嗎?」
林三哥平日裡是一個很灑脫很受歡迎的人,和誰都能笑著說上幾句,可偏偏每回碰上束寧都要故意去惹他。
林言其實往某個方向想過,但手上的事情太多,他一直也沒找著機會問他。
束寧面色有點紅,「沒有,保護夫人本就是屬下的職責。」
林言笑了一下,「好呀,那我今日找個空和三哥說一聲。」
束寧愣了一下,然後低著頭沒說話。
糯糯已經自己爬到了馬車上,見阿爹和寧寧一直不過去,他就探出個小腦袋來催促道:「阿爹,寧寧,走啦。」
林言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束寧,「我這邊都行,只要你和三哥商量好。」
說完他就爬上了馬車。
糯糯把小包袱挪啊挪,終於挪到了胸前。
「阿爹,你和寧寧在說什麼呀?」
林言搖頭,「沒說什麼,就是好久沒見他了,隨意聊了幾句。」
糯糯轉頭看了眼趕車的束寧,突然眼睛一亮,然後他沖林言神秘一笑。
「阿爹,如果你今天還給我做昨天那個油油,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林言沒什麼興趣,但還是配合道:「好呀,你說。」
反正今天也是要做珍珠皂的。
糯糯擠著坐到林言懷裡,然後趴在他耳邊小聲道:「我昨天看見三舅欺負寧寧了。」
林言再次配合,「真的嗎,快說來聽聽。」
「昨天三舅咬寧寧了,咬的很疼,寧寧氣的打了三舅。」
林言一臉不可思議,咬?好端端的,三哥怎麼會咬束寧呢?
突然他腦子裡飛速地閃過一個念頭,然後他壓低了聲音問糯糯,「咬哪裡,是不是咬嘴巴?」
糯糯點頭,然後一張小臉滿是控訴,「三舅太壞了,怎麼可以……」
林言一把捂住他的嘴,因為他明顯感覺到束寧有些不自在。
雖然他們壓低了聲音,但以束寧的耳力應該都能聽見。
他朝糯糯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油油。」
「沒問題。」
糯糯又爬回去坐好了。
起初的驚訝過後,林言漸漸淡定下來,他早就往這方面想過,自然不覺得多震驚。
而且說實話,束寧若是能看上他三哥,這也是一件大好事不是?
若最後真能成,林阿爹肯定要高興壞了。
只是不知道束寧怎麼想的。
似乎察覺到了林言投過來的視線,束寧不自在地動了一下。
*
林言想定一批今年的海稻米,所以他昨天和章墨遠說好,今天早上要去田那邊看一眼。
這也是他昨天做珍珠粉的時候想到的。
現在這個時代女子和哥兒最常用的妝粉有兩種,一種是用大米磨出來的,這種成分安全,但很容易脫妝,不夠持久。
還有一種是鉛粉,持久但對人身體有害處。
選擇鉛粉的人很多,大家知道不好,但沒辦法。
林言現在做出了粉質最細膩的珍珠粉,用來做定妝粉簡直最合適不過,完美解決了第一種妝粉不持久的問題。
既然定妝粉都做了,林言就乾脆把妝粉也做了,正好海稻米尾部帶一點紅,這樣做出來的妝粉說不定更顯氣色。
先試試看。
今年的海稻米還沒出來,去年估計也沒什麼剩下的,畢竟海稻米實在太暢銷了。
林言打算實地考察一下,找准長勢最好的幾家,先訂上一大批。
下馬車時,束寧表情有些不自在,「夫人,公子,到了。」
糯糯戳戳自己,「糯糯。」然後再指指束寧,「寧寧。」
他的意思是讓束寧叫他糯糯就好。
他比較喜歡糯糯這個名字,公子這個名字不喜歡。
束寧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了聲糯糯。
糯糯咧著小嘴巴開心地笑了。
林言笑了一下,「我和糯糯方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吧,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你自己拿主意。若是需要幫忙,找我或者找墨遠都行。」
不過他覺得束寧應該不會去找章墨遠,每次一見章墨遠都跟小雞見了老鷹似的。
束寧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謝夫人。」
林言點點頭,「走吧。」
束寧跟在他身後,想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忍住,小聲問道:「夫人,您和大人是我的主子,那他自然也是……」
從小在暗衛營里長大,束寧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尊卑有別,主子是天,他是地上的土。
永遠要認清自己的位置。
這就是束寧這麼猶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