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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幼貝長得很不錯。
林言探頭看了眼水槽,問道:「三哥,換過水了麼?」
「剛換過,掐著時間呢。」
「好。」
「再過陣子,就可以換地方養了,這些蚌殼還是比較喜歡底部粗糙的水域。」
林三哥默默記在心裡,「嗯。」
林言笑了一下,「今年倒還好,明年可真要忙起來了。三哥這邊的蚌殼要挑選插核,二哥那邊的蚌殼也能開了。開出來的珍珠還要做成各種各樣的產品賣出去。」
光聽他這幾句話就知道有多忙了。
林大嫂高興道:「忙起來才好呢,先前因為那狗縣令的關係,我們的鋪子生意越來越差。那時候我們整日都閒著,可真難受壞了。」
林大哥點頭,附和道:「是啊,有事情做才有幹勁兒呢。」
杜二姐也跟著道:「我在家裡也閒了許久了,骨頭都鬆了。」
林言笑道:「好,大嫂,二姐,你們先跟著方嬸子學習一陣子,到時候分去哪裡咱們再商量。大哥你就留在三哥這兒吧,二哥那邊人手暫時夠。」
三人對他的安排都沒什麼意見,紛紛點頭答應下來。
林阿爹急道:「言兒,我做什麼?」
「阿爹別急,暫時不忙,你先歇歇,等後頭忙起來再來幫忙。」
林阿爹很無奈,他想幫著打掃清潔做飯林言也沒讓,硬說都安排好人手了。
其實他知道林言是怕他累著,但總歸還是想幫著做些事。
從林三哥那邊出來,大家就各自忙活去了。
糯糯牽著林阿爹的手,帶他到處溜達,給他講自己這個老員工的「豐功偉績」。
林阿爹笑,廠房裡幫不上忙也沒事,他把糯糯看好,讓林言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做事也行。
就這樣,大家各司其職,林言這邊有條不紊地執行著養珠計劃,那邊章墨遠邊處理公事邊監督圍海造田工程。
偶爾他也會寫道摺子去京城,給燕俊喆出出主意。
如此,很快一年就過去了。
燕俊喆這一年也沒閒著,兩地出現旱災,再加上清理嚴文華及其黨羽,腳不沾地地忙了一整年才松下一口氣。
一停下來才發現蔣天縱居然已經躲了他一年了。
燕俊喆把手裡的奏摺一丟,氣惱道:「反了他了,還敢躲著朕。」
郭玉神色複雜,為何躲著您您自己心裡頭還沒數嗎?每回見了都折騰人家。
燕俊喆冷哼了一聲,「去,給朕把他叫過來。」
郭玉無奈地下去了。
一刻鐘後,蔣天縱站在燕俊喆的桌案前,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恭敬地行了個禮。
但燕俊喆卻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桌上的奏本。
蔣天縱撇撇嘴,再次行了個禮,這回聲音加大了些。
燕俊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蔣愛卿何時到的?」
蔣天縱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道:「方才剛到,不敢打攪陛下處理公事。」
燕俊喆冷笑了一聲,「愛卿可知錯?」
蔣天縱眼神閃了閃,然後他故作不解地問道:「請陛下明示。」
燕俊喆起身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道:「你可知道章墨遠這一年來忤逆了朕多少回?」
蔣天縱搖頭,他並不想知道。
「他忤逆了朕這麼多回,作為朕的出氣筒,愛卿你去哪兒了?為何不主動到朕跟前來為朕分憂?」
蔣天縱:「???」
他愣了一下,對燕俊喆的無恥實在感到驚嘆。
燕俊喆不耐道:「說話。」
蔣天縱跪在地上,一臉卑微道:「請陛下恕罪,沒有您的傳召,臣不敢擅自打攪,而且臣在翰林院那邊公事繁忙,不好隨意離開。」
他刻意加重了翰林院三個字,意思是他也是有公務在身的人,不是燕俊喆的「玩物」。
「是嗎?」
「是。」
燕俊喆隨意道:「你在翰林院多久了?」
「回陛下,快兩年了。」
按照慣例,再有一年,蔣天縱的「實習期」就結束了,接下來就看燕俊喆會把他派去哪兒。
燕俊喆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章墨遠答應朕一年後就回來,你也不要走了,朕會替你在京城安排一個職位。」
蔣天縱低眉應了一聲是。
什麼不要走,一到時間他就想辦法調走,實在不行找章墨遠幫忙,反正他替他「犧牲」了這麼多,這是他應該做的。
燕俊喆湊過來,壓著聲音道:「你在盤算什麼?」
蔣天縱笑了一聲,「臣在想,墨遠要來京城,太好了。」
燕俊喆輕哼了一聲,一邊往回走一邊吩咐:「過來替朕磨墨。」
蔣天縱不敢不從。
磨墨的時候他努力控制住眼神,儘量不往燕俊喆那邊瞥,要是不小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燕俊喆估計又要藉機生事了。
然而他再小心也沒用——
「為何要一直扭脖子?」
「回陛下,臣脖子不舒服。」
「那就叫太醫。」
蔣天縱大喜,正要藉機離開就聽燕俊喆說:「郭玉,叫太醫過來。」
一直站在後面裝聾作啞的郭玉像是突然活過來一般,「是。」
蔣天縱:「……」
太醫拎著藥箱匆忙趕到,一進來就撩袍角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