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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溫文看向章墨遠的眼神一下子變成了驚訝。
賀啟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排骨,然後眼睛瞬間亮了,「太好吃了,章兄夫人的手藝簡直一絕。」
朱溫文也嘗了一口,他本來還以為賀啟在誇大其詞,這下也信了。
但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像章墨遠這樣的人,怎會對自己的屋裡人推崇備至?
他那個夫人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賀啟吃下排骨後,好奇地問章墨遠:「章兄,早上忙著課業,也沒來得及問,你們嘉禾村的圍海造田到底是如何做成的,海邊竟能種出稻米來?」
章墨遠看了他一眼,「過程很長,大底就和邸報上說的一樣。」
要考鄉試的自然都看過邸報,尤其是自己家門口的大事,人人都關注。
朱溫文終於開了口,「邸報上說,是你的夫人和你一道完成的,是真的麼?」
章墨遠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眼含深意道:「自然是真的,圍海造田是我夫人提出來的,過程中也一直是他在指導我,準確來說,我只是替他辦事。」
朱溫文一臉的不可置信。
連賀啟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章兄的夫人竟這般……這般神奇。」
他想了半天才想出神奇這個詞。
章墨遠笑了一下,「是,我夫人非常厲害。」
早上山長親自找過來的時候他都面不改色,可提到他的夫人卻判若兩人。
看來蔣天縱說的情深似海是真的。
賀啟有點羨慕,他和家裡的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談不上情不情深的。
朱溫文想到家裡辛苦勞作供他讀書的妻子,心情有些複雜。
*
申時書院就下學了。
甲班四人一塊兒往課室外走,朱溫文走在最後,他還在想剛才先生說的那個問題。
前面蔣天縱和賀啟一邊說話一邊走,章墨遠走得最快。
到門口時章墨遠突然一改剛才的淡定,加快了步子朝外走去。
蔣天縱下意識看過去,同樣看見了門口站著的林言。
還有搖搖晃晃沖章墨遠奔來的小糯糯。
賀啟愣住,「那是……」
「那位就是墨遠的夫人和孩子呀。」
聽見夫人二字,朱溫文也趕緊抬頭看過去。
林言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在他看來,林言過分漂亮精緻了,這個模樣和他印象中的賢惠似乎相去甚遠。
他理解的賢惠,應該像他家裡那位,樸實無華,性情木訥。
章墨遠把糯糯抱起來,然後走到林言面前,笑道:「睡午覺了麼,怎麼這會兒就起了?」
林言無奈地戳戳和章墨遠膩歪的糯糯,「你問他,怎麼哄都不肯睡,非要和你一起上學。」
糯糯伸出小手指朝書院裡面指了指,「去啊。」
章墨遠搖頭,「爹爹已經下學了,該回家了。」
林言揉著酸脹的手臂,今天一天下來,抱進抱出的,累壞了。
見到林言和糯糯,章墨遠自然就不急著回去了,一家三口慢悠悠地往回走。
蔣天縱和賀啟朱溫文道別後也沒追上他們,識趣地拐到鋪子裡買吃食去了。
章墨遠和糯糯說話,「你今天乖麼,有沒有聽阿爹的話?」
糯糯想也不想就點頭,然後拍著自己的小肚子認真道:「乖寶寶哦。」
意思是他是最乖的乖寶寶。
林言哭笑不得,「就你還乖寶寶呢?」
糯糯嘿嘿一笑,他記性特別好,指著麵攤說面面,指著木匠鋪說車車。
章墨遠立刻就明白他們今天做什麼了。
「去打小車了?」
林言點頭,然後把上午發生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章墨遠也沒說什麼,一般林言做的事他不會幹涉。
說了一會兒自己和糯糯的事,林言便問起了章墨遠在書院的事。
「聽說今天書院的山長都出動啦?」
「嗯,他來問圍海造田的事。」
「我相公真厲害。」
「明明是你厲害,我只是替你辦事。」
他每次都這麼說,林言也不奇怪,笑著換了個話題,「我今天在這條街上看了一圈,我覺得咱們的燒烤買賣能做,等三哥回來我們商量一下。」
林三哥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好。」
路過豬肉鋪子的時候,林言和章墨遠進去買了點,然後又去買了一大盒子鴨蛋。
先把鹹鴨蛋做起來放著。
等到月底的端午節,還可以拿出來做鹹蛋黃肉粽吃。
之前在家裡的時候林言一直想做,但忙著做買賣也沒找到時間,現在正好可以試一下。
「墨遠,你同窗怎麼樣呀,要不要我做些吃食讓你帶給他們吃?」
「不用,以後連我也不要做了,我在書院裡吃就好。」
要給他們準備吃食的話,林言每天都得起早。
「可是剛才蔣公子說你們書院的吃食很難吃。」
「能吃就行,左右只有一頓。」
林言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便點頭應道:「那我要是起得來就做,起不來你就在書院裡吃。」
「好,聽你的。」
晚上林三哥終於回來了。
「三哥,你今天都去了那些地兒?」
林三哥喝了一大杯水,高興道:「我在周圍轉了轉,找了兩家燒窯的鋪子,對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