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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上輩子看過不少養殖珍珠的紀錄片,自己還因為好奇親身參與過,對所有的流程和工具都是熟悉的。
若是再有幾個對蚌珠熟悉的人從旁協助他,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章墨遠眼睛亮了一下,林言總有一些新奇的想法,大部分人都想不到,但聽他說起來又覺得合情合理。
「你有想法麼?」
林言點頭,「但我還需要幾個熟悉蚌珠的人幫我,我一個人做不起來。」
章墨遠想了一下,「黃平村那邊的稻米剛收,這會兒應該有空閒,咱們可以回去問他們。」
林言搖頭,「可能不太行,養珍珠怎麼也要兩到三年,期間我還得一直看著,難道我要和你分開兩三年麼?」
章墨遠面色也沉了下來,和林言分開這麼久是不可能的。
林言若有所思道:「墨遠,你看過那麼多各地的邸報,有沒有別處和黃平村一樣是產珍珠的呀?海水珠或者江河珍珠都行。」
海水珠做飾品的價值比淡水珠要高,但因為人工養殖出來的海水珠有核,裡面的核是貝殼做的,外面包裹的珠層很薄。
所以海水珍珠粉其實是貝殼做成的珍珠層粉,在珍珠粉這一塊,無核的淡水珍珠更勝一籌。
兩種珍珠各有各的好。
章墨遠想了一下,緩慢道:「袁州那邊應該是有珍珠的。」
之前袁州知州給他寫過信,字裡行間都有想讓他將來接他的位置的意思。為了吸引他,知州把袁州誇了一頓,其中就提到那裡的珍珠,說是他夫人一定喜歡。
「袁州也很遠啊,而且你殿試以後也不知會被派去哪裡。」
書里章墨遠考上狀元後先去的翰林院,之後才被派出去做地方官。
京城離袁州可就更遠了。
章墨遠笑了一下,「說不定陛下會派我去袁州呢。」
林言愣了一下,「啊,真的麼?」
按理說是不可能的,畢竟君心難測,但對方是章墨遠,他從來不會亂開口。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同你說,袁州知州先前來信,說陛下有將他調走的打算,他已經寫好了信,等將來我殿試考中就呈給陛下。」
「再者,按照當今天子的習性,他應該會派我去袁州,把圍海造田做起來。」
上輩子和皇帝打交道那麼多年,章墨遠對他的性子還是很了解的。
而且如今這個帝王還遠遠沒有幾十年後的城府,只要他稍加言語引導,袁州應該是去定了。
先前章墨遠一直沒說,是因為他自己也沒想好去哪裡,和上輩子一樣先去翰林院當然是最輕鬆的路子。
但如果林言想去袁州,那就不同了。
林言高興壞了,「如果是這樣,那我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了。」
距離章墨遠考完殿試還有將近兩年的時間,差不多可以把需要的工具都準備好。
林言從章墨遠的桌上扯了一張紙,開始寫寫畫畫。
袁州那邊是海水珠,所以首先就是核,現在沒有打磨的機器,只能自己手工去磨,這個過程就需要耗掉大量的時間了。
其次就是插核時需要的工具,一整套,有點像現代的牙醫使用的工具。
林言一邊畫圖紙一邊默默估算第一批要做多少套。
最後一咬牙一狠心,先做一百套吧,這東西是消耗品,指不定就丟了或者弄壞了。一次性多做一些,反正一百套也占不了多少空間。
糯糯喝完檸檬水就蹭過來,剛要往林言身上爬,就看見林言蹭地站起身朝林三哥的屋子跑去。
糯糯:「……」
章墨遠把他抱到自己腿上,笑道:「阿爹有事去找三舅了,你和爹爹玩一會兒好嗎?」
糯糯扭著脖子繼續看,似乎很好奇阿爹去做什麼了。
林言敲開林三哥的屋子,林三哥見他一臉興奮,疑惑道:「言兒,你這是遇上什麼大好事了不成?」
林言點頭,「的確是大好事。」
林三哥立刻來了興致,「快點說來聽聽。」
林言把手裡的圖紙遞給他看,林三哥認真地看了三遍,還是沒看明白這些尖尖的玩意兒到底是幹什麼的。
「這是什麼?」
林言解釋道:「這是養珍珠要用的工具。」
林三哥驚的下巴都快掉了,「什麼珍珠,怎麼要養珍珠了,養珍珠是什麼意思?」
一連三問。
林言笑了,「還記得先前黃平村人採珠麼,非常困難,所以我打算自己養珍珠。」
林三哥想了一下,試探道:「你的意思是,咱們自己把珍珠做出來?」
「大概是這個意思,但不是我們自己做,是我們讓蚌殼幫我們做。」
林三哥更疑惑了,林言乾脆就花了點時間把人工養殖海水珠的過程給他細說了一遍。
這下林三哥是徹底明白了。
「聽起來似乎很難。」
「是很難,但能做。」
「行,你說能做那就一定能做,我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明天去找鐵匠把這些工具做出來,之後我們就去找蚌殼開始磨核。」
「好。」
和林三哥敲定時間後,林言就哼著歌回屋去了。
章墨遠坐在燈下讀書,糯糯還坐在他懷裡,小腦袋仰著,睡的東倒西歪的。
林言好笑道:「他怎麼還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