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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能把畫紙拿出來就已經做好了被人拿走的心理準備,畢竟他也沒辦法約束人家。
而且這東西本來也不是他的。
男子眼珠子轉了轉,看樣子應該也想明白了,笑道:「小哥兒說的是。」
搞定了嬰兒車的事,林言便帶著糯糯走了。
糯糯終於肯下來走了。
林言牽著他的手,一大一小慢悠悠地在街上閒逛。
糯糯看什麼都想吃,還主動朝人家攤主伸手,人家攤主看不見他,他還急的踮腳。
林言一把把他拎走。
繼續往下走,林言大致了解了一下春榮街的鋪子,吃食很多,但大體和曾經的溪首街差不多,只不過花樣多一些。
看來燒烤能賣。
中午章墨遠不回,林言就乾脆帶著糯糯在外面吃,他找了家麵攤,點了一大碗清湯麵,拿白水過一遍糯糯也能吃。
林言夾一根面放進糯糯嘴巴里,然後讓他自己坐在那裡吸。
本來是想逗逗他的,結果糯糯吸了兩下吸不動就直接動手把那根面給拽了出來。
林言:「……」
而且糯糯似乎發現了捷徑,吃完這根又伸手去碗裡抓。
林言趕緊攔住。
接下來他也不逗他了,還是一口一口地喂,要是讓他自己吃,還不知道要吃成什麼模樣。
吃完擦擦手擦擦嘴,父子兩個準備回家。
剛起身就看見三個身著墨色長衫的男子走了進來,林言下意識看了過去。
服裝看起來這麼像,該不會是旁邊雁鳴書院的學子吧?
「你們聽說了麼,甲班今天新進了兩個,連山長都驚動了。」
「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聽說?」
「我還聽說,那位驚動了山長的秀才就是嘉禾村的章墨遠。」
林言確定了,這三個的確是雁鳴的學子。
而且聽起來,章墨遠似乎很有名。
他拉著糯糯又坐回去了,打算偷聽一會兒。
「章墨遠?就是邸報上那個麼?」
「是他。」
「你們瞧見真人了沒有,一個秀才怎麼會跑去種稻米啊?」
「甭管他的目的為何,總歸人家種出來了,而且還呈到了京城,在陛下那裡留了印象。」
「可不是,怎麼好事都是人家的呢,咱們怎麼就碰不上呢?」
麵攤老闆見他似乎很好奇,便壓低了聲音解釋道:「雁鳴書院裡的飯食不好吃,這些學子常常偷溜出來打牙祭。」
林言點頭,還好早上給章墨遠帶了吃的。
「糯糯,我們走吧。」
「嗒嗒啊。」
糯糯聽出了章墨遠的名字。
林言抱著他出來,笑道:「你爹爹好像是書院裡的風雲人物哦。」
糯糯咯咯笑。
就在林言帶著糯糯回家午睡的時候,書院裡也正熱鬧著。
恰好是用飯時間,由專人把飯和菜打過來,然後學子們拿著飯盒去打。
章墨遠和蔣天縱排在人群後面,只聽前面一溜的抱怨聲。
蔣天縱高興道:「幸好言哥兒給我們準備了菜,看樣子書院的吃食應該很難吃。」
等打完後,蔣天縱嘗了一口就狠狠皺起了眉,「這什麼味兒?」
一股要餿不餿的味兒,怪極了。
他剛才就不該好奇,就應該跟章墨遠似的,直接不要菜,只要白米。
書院規定不能浪費,他打了就要全部吃乾淨。
周圍的人都在拿若有若無的視線看著章墨遠,然後小聲地竊竊私語。
章墨遠跟沒看見似的,低著頭專心地吃林言做的菜。
雁鳴書院以秀才為主,也有舉人,但很少。能考上舉人的,有錢的去了京城的書院,沒錢的去了地方謀差事。
雁鳴分班是按照年齡來的,甲班是最年輕的,同時也是人最少的。畢竟秀才難考,大多數人都是考了很多回才考上,考著考著年紀就大了。
章墨遠和蔣天縱在的甲班只有四人,乙班有六人,丙班有十人。
周圍這些都是乙班和丙班的,甲班另外兩人還沒來。
蔣天縱突然抬手招呼了一下,他剛來一早上就和甲班其他兩人混熟了,社交能力一絕。
朱溫文先看見他,然後是賀啟。
賀啟挺高興,他性格和蔣天縱有點像,比較好熱鬧,但朱溫文不同。
他出身貧寒,一心只想考出功名,所以對於蔣天縱和賀啟這樣的富家子敬謝不敏,章墨遠他倒是有心結交,可偏偏章墨遠不願搭理人。
朱溫文才猶豫了一會兒,就被賀啟給拉過來了,兩人在章墨遠和蔣天縱對面坐下。
賀啟一眼就看見兩人的食盒,驚奇道:「你們從家裡帶的吃食?怎麼會這麼香?」
蔣天縱得意道:「這可是墨遠的夫人做的,他的手藝在我們海河鎮都是出了名的。」
賀啟看向章墨遠,一臉羨慕道:「章兄夫人這般賢惠,章兄真有福氣。」
章墨遠沖他點了下頭,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賀啟愣了一下,他們讀書人都講究個謙遜,像章墨遠這樣直接接了別人讚美的倒是很少見。
朱溫文皺了皺眉,他覺得章墨遠太傲了。
蔣天縱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塊排骨,笑眯眯道:「墨遠和他夫人情深似海,在他心裡,他夫人就是最好的,你們說什麼他都會接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