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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便看向賀啟和朱溫文,「有空賞光麼?」
賀啟遲疑了一下,「我倒是有空,只是朱兄可能要回去溫書。」
先前甲班只有他和朱溫文的時候,他邀過好幾回,都被拒絕了,理由就是要回去溫書。
朱溫文是一個把讀書放在首位的人。
沒想到這次朱溫文居然點了頭,「卻之不恭。」
賀啟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玩笑道:「朱兄怎麼答應了,看來還是章兄的面子大一些。」
朱溫文看了眼林言,沒說話。
說定後,幾人就一道往林氏鋪子走去。
路上,糯糯把果子從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來,正要塞進章墨遠嘴裡,果子就脫了手,在地上咕嚕咕嚕滾出老遠。
林言快走兩步,把果子撿起來。
糯糯朝他伸出小爪子,林言就把果子放了上去,剛要提醒說回家洗洗再吃,就看見糯糯把果子遞到了章墨遠嘴邊。
章墨遠:「……」
林言:「……」
大孝子啊。
見爹爹不動,糯糯以為他不會吃,便張開嘴巴給爹爹做示範,「啊……」
章墨遠:「……」
他咳了一聲,「爹爹肚子疼,不能吃果子,給蔣叔吃吧。」
蔣天縱:「……」
糯糯還有點捨不得,遲疑了一會兒,蔣天縱趁機趕緊跑到了最後面去。
「肚肚痛啊?」
章墨遠點頭,「很痛。」
糯糯想了一會兒,然後開始掰章墨遠的嘴巴。
林言笑壞了,「糯糯,爹爹肚肚痛,還是別給他吃了吧。」
生怕糯糯給自己吃,林言還特地加了一句,「阿爹也肚肚痛。」
糯糯認真道:「果果放啊,痛痛飛……」
他嘰里咕嚕說了一串,林言仔細想了一下才想明白,「他可能是想說,讓你先放嘴巴里,等肚子不痛了再吃。」
章墨遠無奈地笑了一下。
賀啟驚訝道:「糯糯這么小,竟已這般聰慧,果然虎父無犬子啊。」
糯糯實在掰不開爹爹的嘴巴,生氣了,見這位叔叔夸自己,便大方地把果子遞給他,要給他吃。
賀啟:「……」
蔣天縱躲後面吃瓜吃的快笑死了。
章墨遠看了眼賀啟,賀啟便走過來老老實實地把果子接了。
「多謝糯糯,叔叔捨不得吃,留著回家再吃。」
糯糯高興地點頭,對這個叔叔的上道十分滿意。
為了招待賀啟和朱溫文,林言特地提前打了烊,在鋪子裡開了一桌。
招待的菜品自然還是燒烤,畢竟肉串和菜都是現成的,去買別的也來不及。
章墨遠要來幫忙,林言把他推回去,「墨遠,你去和同窗說說話,別把客人晾著。」
章墨遠不太在意道:「沒事,有蔣天縱呢。」
林言看了眼在林三哥懷裡動來動去的糯糯,笑道:「你去看著糯糯吧,三哥已經摁不住他了。」
章墨遠這才回去坐著。
林言今天特地先給糯糯煮了一份肉丸湯,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他對章墨遠說:「墨遠,糯糯的肉丸湯好了。」
章墨遠應了一聲,然後把糯糯放在林三哥腿上,起身去泥爐上把肉丸湯端過來。
賀啟和朱溫文都不覺得奇怪,只是朱溫文特地看了眼和蔣天縱說笑的林言。
在認識林言之前,他和大部分男人一樣,心裡是很瞧不上哥兒的。
從沒想過,世界上還有林言這樣的哥兒。
林言察覺到他打量的視線,疑惑地看了過來,但朱溫文已經把頭低了下去。
林言也不怎麼在意,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做完燒烤後,林言坐在章墨遠身邊安靜地聽他們說話,幾個秀才說學問的事,他也聽不懂。
糯糯在他懷裡吃肉丸,林言把肉丸做的爛糊糊的,給他壓碎後就讓他自己抓著小勺子往嘴巴里送。
林言在邊上偶爾幫把手,省得他送到鼻子裡去。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朱溫文突然開口:「章兄夫人可是讀過書?」
林言笑了一下,「也不算讀過書,只是自己隨便看過一些,後來都是墨遠教的。」
說完他就看了眼章墨遠,兩人相視一笑。
「那圍海造田也是從書里看的麼?」
「算是吧,其實大部分細節都是墨遠做的,他看過很多水利相關的書,沒有他的話,圍海造田是做不起來的。」
林言知道章墨遠在外面一直說他只是替他辦事,所以只要有機會都會說是章墨遠的功勞。
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只是知道一些理論,實踐方面全靠章墨遠。
賀啟感慨道:「先前我還當是章兄運氣好,恰好生在海邊的嘉禾村,如今看來,即便是我在嘉禾村,圍海造田也輪不上我。」
就光水利這一塊兒,他就完全沒有接觸過,更別說種田了。
蔣天縱也道:「可不是,我離海邊這麼近,可我卻從未有過在海邊種田的想法,也輪不上我。」
說完他就看向朱溫文,隨意閒聊道:「朱兄呢,若你在海邊,你會想到麼?」
朱溫文搖了搖頭。
其實他心裡想的是,他一定能想到。
蔣天縱笑道:「所以嘛,只能是墨遠和林言,換誰都不行。」
林言給他拿了幾串肉,「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若你們在嘉禾村住上十幾二十年,說不定圍海造田就是你們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