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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
他沉默地低下頭,他睡著了,他怎麼不知道。
重新、再次引氣入體!
另一邊,秦巡勉強壓下「天道不公」的怒火和對「修二代」的嫉妒。
他在心底暗自發誓,若有朝一日他成為人上人,成為救世之子,一定要這群天生優人一等的修二代好看,讓他們知道,出生不能決定一切!
他更要努力修煉!
門派爾虞我詐,一個劍修唯有實力超群才能傲視群雄。
虞驚寒等人的橫空出世,激發了秦巡前所未有的競爭心,他重新投入修煉。
就在這時。
他敏銳捕捉到了,塵岱執事微微紊亂的呼吸聲,一個金丹修士怎麼會呼吸紊亂?他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發現眼前有一片清冷如月輝的袍角划過。
顏色極為素淨,步步而來,揚起海浪般流暢的弧度,蘊含著好幾道極精純的道意。
全宗門上下誰有資格穿月輝天蠶絲繡制的衣服?
不會錯認這一片袍角。
秦巡心臟咯噔一聲,整個人凌亂起來,差點駭然抬頭。
凌霄仙君竟然來了!
仙君他高高在上,怎麼會來主峰,巡視這一批弟子入定?難道他們這群弟子,讓萬年玄冰難以融化的仙君有了收徒的意向?
在打坐靈氣運轉的過程中,發現凌霄仙君駕臨,秦巡渾身發抖,打坐不下去了。
其餘人還沒有發現。
秦巡心中小鼓擂得極快,他強行壓抑著喘息和狂亂的心跳,端正面容,挺直脊背,想要在仙君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仙君您來了。」
塵岱使用傳音入密,他整了整衣冠,面色恭敬,不敢流露出一絲逾矩。
沈逐沒有回應,他白衣雪發,注視著廣場上一群新弟子,一雙眼眸極淺,涌動著一片混沌,似有深意,又好似雲遮霧罩。
他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察覺到了鬼修的氣息,不止一道……有好幾道,有的弟子是無意沾染,有的弟子便是厲鬼本身,隱藏得極好。
沈逐逡巡了一圈,沒發現異常,漸漸的,他目光落在了一個弟子頭上。
沒別的,在人群之中,那個弟子實在引人注目。
年輕的仙君站在那裡,如同一抹流水般的虛影。
塵岱知曉,仙君性子清冷,冷言寡語,便給他介紹道:「那是新入門弟子,雲州城人士,年齡一十六,出身虞門世家,頗有根骨天賦……」
弟子錄他早已如數家珍,見仙君目光停留,毫不猶豫就報上了虞驚寒的生平,結果仙君那一雙淺瞳平靜無波,僅在那少年身上淺淺停留了兩秒,迅速掠過。
塵岱:「……」
這麼資質卓絕的弟子,仙君不多看幾下?他初遇都見獵心喜,恨不得自己能早日晉升長老,擁有一個收徒資格。
仙君在看什麼呢?
一個稚嫩的小腦袋半垂著,頭頂是一個髮髻小包包,奶白色的後頸露著,一些扎不起來的胎毛軟軟的,分布其上。
嗯,睡得很香。
原來是——
塵岱哭笑不得。
他熟練地念起了弟子錄,「那是新入門弟子,葉清,今年三歲有半,雲州城人士,體質渾濁,靈竅淤堵,天賦平平,貌似在符籙上有些聰穎……」
這一字一句都是事實,沒有絲毫偏頗。
葉清是確確實實的五靈根,不利於修煉,問仙石爆發出來的資質耀眼,卻唯有藍色一系。
在塵岱看來,他那句「在符籙上有些聰穎」還是美化了,葉清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是靠一些小聰明背下的東西,這不是真正的天資。
真正的天驕,應當是三歲抱劍、五歲入定,過目不忘之人。
歸元宗作為仙門第一大宗,一個盤踞神州大陸千萬年的龐然大物,門下有靈田、藥圃、礦山,更有一些商會等俗世產業,這些事物全數是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打理的。真正的天之驕子未來不會接觸這些事物。
沒辦法,每年都有數不清的凡間少年湧進宗門,沒有人能真的一步登天。
這三歲幼崽,雖然年齡尚小、玉秀可愛,在塵岱這種經驗豐富的修士眼中,卻是一眼望到頭的命格了。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小娃娃應當是活個一兩百歲,在外門庸庸碌碌一輩子吧。跟其他根骨平平的弟子一般,成為大宗門樑上的榫卯,撐起整個宗門。
很偉大,也很平凡。
塵岱唏噓著,下一秒就聽到仙君開口了,「雲水居有許多落葉,該掃了。」
這句分明是傳音入密,卻吹得山峰遍野的綠蔭簌簌而動,塵岱亦是心中一動。因為雲水居在臨泉山主峰,是仙君的住所。
仙君不會無的放矢,說自己的住所該找人打掃了,這分明就是……真是豈有此理,資質不好,睡得香也能被看上嗎?
不不不,他還是不要隨意揣測為好。
「弟子明白。」
他抱拳領命。
另一邊,隨著凌霄仙君逐步靠近,秦巡渾身僵硬如同石化,半邊身子麻痹,幾乎只剩下一顆心在跳動,野心驅使著他表現得更好。
只要能成為宗門最強者凌霄仙君的弟子,他便能一步登天,少奮鬥百年。
他滿心期待著,直到——
那一抹寒冽氣息在虞驚寒身邊駐足,秦巡一口氣哽在喉嚨里差點靈氣行岔,他不敢睜眼,可閉闔的眼皮下,眼珠子都要紅得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