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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他們還沒死嗎?」
葉清反手攥住了哥哥的袖子,一雙漆黑的眼睛亮晶晶,閃著熠熠光輝。
「……」燕赤離沉默了一瞬。
他說了那麼多甜言蜜語,一般修士早為他神魂顛倒了,為什麼葉清永遠能捕捉到最後一句,不過葉清扯他袖子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厲鬼大度地原諒了這一點,他快速抱起葉清,越過重重山隘,把地點指給他看。
「是的,我感應到他們的氣息,這群仙門弟子目前被困在滄瀾地宮,沒什麼大事。」
——
一聽說神器傳承就在滄瀾地宮。
秦巡很快御劍趕赴滄瀾山這片地域。
飛在千米高空之上,遠遠俯瞰地面,感受到的衝擊力小一點,可乍看之下,他依然瞳孔驟縮,眼底浮起一絲驚恐。只見一座巍峨大山和黝黑堡壘撞入眼帘,堡壘城牆高大聳峙,牆體斑駁,好似經過數萬年漫長歲月的沖刷洗禮。四周諸多怪石嶙峋,在猩紅彎月下如一座座沉睡巨獸,又等了一段時間,雲層如棉絮糾纏在一起,天幕宛若咆哮,隱去所有天光,只剩下整座滄瀾地宮陰影猙獰、氣息森寒。
秦巡他久久忘記了呼吸。
無他,崇山峻岭之間,他肉眼能看到的地方,到處都是烏泱泱的魔頭,鬼影幢幢。
他來的時辰天光未亮,整座堡壘還未從沉睡中徹底甦醒,可魔域地盤防守之嚴密,根本不容小憩。
隱隱約約他還聽到了魔修在天空盤旋巡邏的聲音。
這群仙門弟子根本不好救!
秦巡暗自咬牙,呼吸略重了幾分。
他胸腔溢滿了野心,他想得到神器,順便救出一群仙門弟子,證明自己真善美的品質,可他的實力僅有金丹期,根本沒到以一敵萬的地步。
不愧是最終考驗,難度簡直是地獄級別……
秦巡腦中不斷迴蕩著,半個時辰前他與玉佩老者的一番對話,用來鼓勵自己。
「你是混沌聖體,從你踏入秘境開始,一切都是天道考驗。」
每個弟子在破除禁制之後,或多或少都遇到了一些難關,有人落入蒼茫大江,有人被困迷霧,諸多難關都是為了考驗心性、品德和實力。
秦巡瞬間想起了他那一條金丹期性情兇猛的蛇妖,他握緊了飛霜劍,「難道說,我那一條蛇!?」
「沒錯,應當是考驗天選之子是否有相匹配的實力……到了這一步,應當是看你是否憐憫蒼生,有斬妖除魔的決心。」
「原來如此!」
秦巡心中震撼如翻江倒海,激昂澎湃的野心如浪花一股股衝擊胸口,原來冥冥之中一切早有預兆,都被他忽略過去了!
他沉浸在狂熱之中。
完全沒注意到玉佩老者長嘆了一口氣。
玉佩老者表示自己一切都想起來,他一直以為,自己真的是一縷飄飄蕩蕩的大乘期殘魂。
他想過自己的死因。
可能是在追求大道的路上,渡劫失敗,魂飛魄散後只剩下一縷殘魂,恰好被一枚玉佩吸納,他寄身在玉佩上,日復一日地修復神魂。
然後他被秦巡巧合撿到。
秦巡確確實實是混沌聖體、天選之人,只要對方想要,修真界的奇遇機緣俯拾皆是。這枚玉佩也是為對方精心準備的。
秦巡以鮮血為引喚醒了他,玉佩老者瞬間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對!秦巡是救世之子,他要輔佐對方站在八荒巔峰,止仙魔混戰,拯救萬物蒼生。
他這縷殘魂總算找到了目標,他也一直為這個目標汲汲營營不斷奮鬥。
不過他神魂千瘡百孔、殘缺不齊,偏偏喪失了象徵記憶最重要的幾魄,一度讓他耿耿於懷,總認為自己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直到天狩十六年,一群弟子踏入玄靈秘境,他的神魂徹底恢復了。玉佩老者總算知道自己使命之外的東西了。
他望著身邊這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救世之子,一瞬間只剩下了心力交瘁!
他輸了啊,輸得一敗塗地!
他心下無限嘆息,神魂深處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執念,神器是扭轉這場戰局的關鍵一役,他不能再輸了,他必須幫助秦巡拿到神器。
他將種種籌謀一一說盡。
「原來如此!」
秦巡本來不想去救那群仙門弟子,因為他知道,天狩十九年仙魔將會掀起一場曠日持久的混戰,未來血流成河、生靈塗炭,這個未來與他息息相關。通過戰爭,他會迅速崛起、出人頭地。
他身上肩負著重要的救世使命,他的性命最重要,命途極為金貴,一萬個普通仙門弟子的性命加在一起,都抵不上他半點分量。
所以那些同門生死與他何關?
歸元宗是仙門魁首,未來註定要奔赴在抗魔第一線,在他眼裡這些同門目前活蹦亂跳,到了天狩十九年,也都是一群斷體殘肢的死人了。
早死和晚死有什麼區別。
他有什麼必要去救?
秦巡對此嗤之以鼻。
可當他知道,上古秘境洪荒遺脈是故意開設在仙魔交界處,仙門弟子被俘虜,這是天道考驗後。
秦巡瞬間頭腦一片清晰,為了得到強大的神器,他裝也得裝出願意營救同門、極度悲傷的樣子。
神器傳承,能夠扭轉仙魔戰局。當他成功解救出同門,證明了自己實力強大、氣運超群,友愛同門、心性品德高尚,神器一定是犒賞他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