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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她們被欺負了,只能用樂器訴說這一份委屈,如怨如訴。
秦巡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他心底也認為,御劍大比,一群音修湊什麼熱鬧。可看到這一幕,他忽然認為,自己有義務英雄救美、打抱不平。
於是他一劍拔出,站了出來。
「讓我看看,是哪個目中無人的雜種在大放厥詞?」
「誰叫我雜種?」星陣派弟子大怒,回頭看到秦巡,發現秦巡身上是歸元宗內門弟子校服,臉色稍微一變。
幻音門是一個小門派,據說門內都是一群只會陽春白雪、輕歌曼舞的弟子,挑釁了就挑釁了。
可歸元宗是天下第一大宗,內門弟子身份尊貴,他不敢輕易得罪,於是這個星陣派弟子迅速變了臉色,充滿討好,「這位師兄……」
他還沒出口,一道鋒芒劍意就揮來,他驚恐地捂住臉,發現自己的嘴被劃了一道裂痕,鮮血淋漓很是恐怖。
「你……!」
「什麼你啊我的,我只是略施小懲,因你口無遮攔。」
秦巡眉眼凜然,把劍收回,冷笑著道:「幻音門師妹她們學什麼,都不是你鄙夷她們的理由,望你日後好自為之。」
這幾日刑堂之游,秦巡心生怨恨,把程長老的一些話術深深印在腦海里。此時拋出,扮演一位身居高位、打抱不平的大師兄,那風姿儀態拿捏得十分到位。
「快滾吧,再不滾,我的劍更加不留情。」
星陣派弟子被劃拉了嘴,氣不打一出,可秦巡是築基期修士,他只能狼狽走人。
鬧事的人走了,秦巡神色肅然。
片刻後,他回頭望向早已停了聲音的幻音門弟子,目光溫和端方,似乎並不為這些女修嬌美的面容吸引,一切行為只是出於風度。
他唇角含笑道:「各位幻音門師妹,在下是歸元宗內門弟子秦巡,閒雜人等已走。」
「修真界人才輩出,一個小小的星陣派弟子,竟這般自命不凡,我平生最恨這般張揚拉踩之人,才訓斥他幾句。希望我突然拔劍,沒有驚擾各位師妹。」
他風度翩翩,只要他願意,行為舉止包括禮儀都無可挑剔。
林凝音目光也從琵琶移開,注視著他,與他目光相對,少女抿了抿唇:「多謝這位師兄。」
這一道聲音輕如飄絮,透著一絲嬌柔,差點酥掉人的骨頭。
人不僅美,連聲音都這般好聽。
秦巡心下微顫,血液微微沸騰,一顆心陡然快了幾拍。
他下意識挺直了身軀,表現更好,「不用謝。」
事情發展到這裡,他既然是英雄救美,美人被救了,英雄該退場了。秦巡心裡再不情願,還是磨磨蹭蹭提出告辭。
秦巡知道自己樣貌氣度十分出眾,修為高,還是歸元宗弟子,他人十分自信,心想:他在歸元宗內身敗名裂,可其他宗門並不知情,這些生嫩的面孔很容易被他的外表修為所迷。
不出意外的話,幻音門女修應該已經為他今日之舉神魂顛倒了。他不介意在御劍大比這一個月,發展出一些修真話本里風花雪月般的故事。
想到這裡,他臉上慢吞吞露出一抹笑。
秦巡自以為風度翩翩,誰知道,他走後,一群幻音門女弟子紛紛翻起了白眼:「這誰啊,多管閒事,誰需要他出頭……」
「懲罰還這般輕。」
一群女修雪膚花貌,美麗溫婉,可秦巡一走,她們眉目冷然,比天山上萬年不化的冰雪還冷,好看的眉頭也皺得更緊,薄薄的嘴唇抿了起來。
她們剛剛彈奏的曲子是《望月曲》,琵琶聲一出就能蠱惑人心,她們心裡都想好了怎麼懲罰那個星陣派弟子——因為不能殺人,她們便用幻音蠱惑,讓對方昏昏沉沉如墜夢境——接下來對方很容易成為她們手掌心裡隨便打罵的傀儡——怎麼說也先磕幾個響頭,為她們做牛做馬、端茶倒水半個月吧——結果秦巡跳了出來,讓她們的算盤落了空。
被人羞辱了,她們當然要自己打臉,否則怎麼能證明自己!而且那句話「幻音門師妹她們學什麼,都不是你鄙夷她們的理由……」
這話是什麼意思!
總之,太不爽了!
因為忿忿不平,她們面容流露出紅暈,心裡只覺得氣死了,一口噁心悶在胸中。
秦巡恰好回頭,看到幻音門那群女弟子紅了臉,他心下微動,臉上揚起笑意。
果然不出所料,他兩袖清風,於萬花叢中過,反倒惹一群女子為他芳心大動。秦巡自得意滿,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臉上,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而幻音門女弟子臉上一個個也不再氣憤。
因為留影石橫空而出——在歸元宗各地遍地開花,正在播放幻音門的宗門宣傳片。
前五秒,是風景秀麗、榴花似火的琴心島。每一個女弟子都明艷耀眼,讓人好似掉入了奼紫嫣紅的錦繡堆。
誰料很快,琴聲悠揚,無數修士胸中一盪,心神俱震。秦巡側耳傾聽,發覺這小調十分耳熟。
修士記憶都很好,他很快想起,這是宗門大殿時他聽到的小調,前奏十分溫柔和善,誰料路過的弟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是《望月曲》!」
留影石還在播放,一群幻音門弟子面前,是烏泱泱的一群煉器傀儡,煉器傀儡不知道被誰操控,朝幻音門弟子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