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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上朝他齜了齜牙,拿表情告訴他,一切全都是他害的。現在還來嘲笑她閃了腰,不知道她裝得有多辛苦嗎!
美人在榻,凌溯抬指擺了擺,讓侍立的人都出去,自己提袍登上腳踏,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這輩子還不曾碰過女郎的腰,光是設想一下,就讓他滾滾冒出熱氣來。
張開虎口,雙手擺出掐脖子的姿勢,比劃了好幾下,才姍姍落在她脊背上。
居上拉伸身子,趴著枕在手臂上,這樣的姿勢尤其能顯出曼妙的曲線,讓凌溯感慨不已——原來她的腰,竟然那麼細。
打過仗的人,手上力量遠不是婢女能夠比擬的,感覺那雙手在她腰上沉穩有力地按壓著,居上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閉起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怎麼辦,要一直這樣裝下去嗎?」
他的手在她腰際漫遊,忍住那些胡亂的念頭道:「當時是無路可退了,我沒有辦法,望你見諒。」
「知道。」居上說,「比起被退婚,我寧願裝懷孕。只是這一步跨得有點大,就這麼一眨眼,我都有孩子啦。」
空心的餛飩,卻也讓她體會到了初為人母的樂趣,甚至高興地笑了兩聲,腰痛緩解後,完全沒有半點苦惱。
凌溯卻在冥思苦想,這件事應該怎麼同她說呢,必要的時候還是得以大局為重。
「娘子……」他喚了她一聲,努力曉以利害,「這次好在有阿娘在場,事情總算圓過去了。新婦有孕,陛下不好插手,因此阿娘派了人來坐實這樁事,方能制止陛下退親,你明白嗎?」
居上說明白,「大長秋領著侍醫進來把脈,把完了恭喜我有孕,我就猜到宮裡發生過什麼了。」
「那……」他猶豫著說,「現在還能遮掩,但究竟能瞞多久,就不知道了……你也不想與我分開,是麼?」
居上扭過頭看他,「自然啊,我們定了親,又在同一屋檐下住了這麼久,就算養只狸奴都有感情呢……」怕他又要怪叫,忙委婉了語調,「我不是拿狸奴比你,我的意思是,我不想退親。一則回去之後很丟臉,二則我費了那麼多的工夫,不想便宜別人。」
反正就是花了大力氣,才把一個不解風情的男子調理得如此體貼,要是自己中途退出,豈不是給他人作嫁衣裳了嘛。
凌溯覺得老懷甚慰,不想便宜別人,說明她很在乎他,那麼接下來的話題就還有商量的餘地。
雙手無意識地在她脊背上流連,他支吾道:「我今日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暫且瞞一日是一日,等到瞞不下去的時候,又該怎麼辦?其實現在補救,尚且來得及,至多到時候陛下發現臨盆的日子對不上……就算晚了兩三個月,反正孩子確實在肚子裡,也不能秋後算帳,你說呢?」
他彎彎繞繞說了半天,隔靴搔癢般按不住重點。
居上聽得頭暈,撐身坐了起來,「所以郎君到底想說什麼,痛快點。」
其實她已經明白他的用意了,無非就是生米煮成熟飯麼。再打量他的臉,遍布可疑的紅暈,連看她都閃閃爍爍,欲拒還迎。
居上的心潮澎湃起來,沒想到剛完成親親,就要實現大飛躍,雖然很讓人緊張,但又充滿期待……真是色。欲薰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臨陣退縮不好,於是在她眼神的鼓勵和誘導下,凌溯把憋了半天的話說出來了,「從今日起,我就住在娘子寢樓,當然你若是願意,住我那裡也行。」擔心她還聽不懂,又追加了一句,「不是各睡各的,是睡在一起。」
第71章 半炷香?一彈指。
為什麼她眼神呆滯, 表情恍惚?
凌溯說完這番話便仔細觀察她,忐忑之餘,擔心她可能一拳打過來,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接招的準備, 因為自己這次的要求, 實在是唐突大了。
可她沒有動作, 半晌才看見她眼睛眨了眨,然後一寸寸低下頭,他看出了委屈的味道, 心裡慌亂不已,忙道:「我知道傷了娘子自尊,娘子是世家大族出身, 不是隨便的女郎。我原本真沒想過婚前對你怎麼樣,可今日……今日是沒有辦法了, 陛下逼我退親, 我迫不得已才扯了謊……我不想退親。」
居上知道他會錯了意,以他的腦子, 應當看不出她這是在害羞。
她扭動一下身子, 微微別開了臉, 「郎君在向陛下回稟的時候, 其實就沒懷好意,是吧?」
凌溯說沒有, 「我只想應付過去, 當時考慮得沒有那麼長遠。但事後再細思量, 這個藉口破綻太多, 好在有阿娘擋著, 尚且能瞞上一陣子。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萬一哪日陛下派太醫署的人過來,到時候補救就來不及了。」
說得十分有遠見,簡直找不到一絲拒絕的理由。居上說我明白了,「就是兩頭都不耽誤,一面繼續裝有孕,一面讓自己真的有孕,是這個意思嗎?」
明明看得很透徹,這個反問多少有點自謙了。
凌溯尷尬道是,「反正你我二月里就要大婚了,不差這三個月。你放心,今後我一心一意對你,你我之間,絕沒有第三人。」
居上聽著,心裡開出花來,其實她不是那麼保守的人,婚期就在眼前,為了保住這段婚姻,提前兩三個月辦了那件讓她想入非非的事,也沒什麼要緊。
很想豪邁地大喝一聲「好」,但又怕太不含蓄,於是她繼續扭過一點身子,不拒絕也不答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