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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茫然道:「我一直在啊。馬球看著沒意思,就和蠻娘上南邊賞花去了,他們來的時候,我早就進大帳了。」
所以是白擔心了,果然自己和太子有孽緣,這樣都能遇上。
但兩位妹妹卻很高興,居幽說:「阿姐,你一定要嫁給太子。我先前聽她們偷偷嘀咕,說你許過前朝太子,好運氣用完了。當今太子不是高存意,不會只看重樣貌,風水輪流轉,也該轉到別家了。」
居上苦笑了下,心說我倒是希望呢,誰有本事讓太子改變決定,成全了她和趙王世子吧!
細琢磨,悲從中來,後來凌凗都不與她說話了。這個凌溯,真是天底下最壞的人,居上啞巴吃黃連,感覺這命運的車輪,已經快把她的臉碾扁了。
居幽看得出她的沮喪,撫撫她的手問:「阿姐還是中意趙王世子?」
沒等居上說話,居安道:「太子殿下多好,阿姐沒有瞧見那些貴女們,兩隻眼睛都快看直了。這位殿下長得好看,又有男子氣概,我看比趙王世子強。」
居上無奈地瞥了眼居安,「你果真覺得太子好?」
居安說是啊,「尤其他還幫過阿姐,上回要不是他,阿姐少說流放千里。」
那倒是,居上茫然望著車頂,也不再掙扎了,聽從命運的擺布吧。
耳邊響起居幽的嘆息,她還在因為今日沒有見到武陵郡侯而失望。居上捏了塊糕點放進嘴裡,一面道:「信來信往也有些時日了,該說定便說定吧。」
「可提親不得人家先登門嗎。」居幽也有些沒耐心了,等來等去不見人,原先三五日一封信,到如今間隔越來越久,上回接他來信,已是半個月之前了。
「想是忙公務,說不定上外埠去了。」居安最會安慰人,好歹替阿姐舒緩了下心裡的焦慮。
居幽點點頭,覺得居安的話有幾分道理,陷入愛情里的人就是這樣,抓住一點機會便開解自己。遂重新整頓下精神,至少進門見到家裡人的時候,有個好面貌。
馬車停穩了,掀起幕籬上的紗幔下車,門上早有僕婦等候著,將她們引到後面的花廳里。
楊夫人妯娌三個並八位阿嫂都在,看見她們忙招手,「快來坐下,怎麼樣?今日赴宴的,可都是才俊?」
居安對這種男女相親的事一知半解,也數她興致最高昂,知道阿姐們今日多少都悶悶不樂,便替她們答了,「長安的名門貴女全都出席了,我還見到顧家的幾位姐姐了。那些皇親國戚們呀,個個年輕威武,今日這場宴席,定能湊成好幾對。」
顧夫人聽居安提起娘家的侄女,多少也要詢問幾句,自己已經有半年不曾回家看望過了,不知那些侄女現在行止言談怎麼樣。
居安說都很好,「春風姐姐更漂亮了,雲期姐姐還是不愛說話,雲溪阿姐瘦了些。」
李夫人更關心自家的孩子們,「你們三個,有沒有遇見可心的人?太子殿下出席了嗎?」
居安看了居上一眼,這個問題她就不怎麼好回答了。
居上只得接過話頭,「太子殿下來了,不過不曾逗留太久,雨後就走了。」
說起那場大雨,楊夫人仍心有餘悸,「真是嚇人得很,天暗得鍋底一般,還有那幾個炸雷……不知這回城中有沒有傷亡。」
居安是個沒心眼的,脫口道:「有一個雷,恰好落在王府花園裡,把樹都劈斷了。那雷離太子殿下和阿姐近得很,好在不曾傷著他們。」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殊勝,你與太子怎麼樣了?」
居上已經不想反抗了,乾脆繼續打腫臉充胖子,半真半假道:「我的力氣和手段,徹底把太子殿下降服了。」
大家聽後很欣慰,原本新朝建立,很多人都以為辛家的氣運盡了,沒想到如今反倒更加蒸蒸日上。家主升任了尚書右僕射,要是居上仍舊能當太子妃,那麼辛家再輝煌百年,不是問題。
接下來就等著宮中降旨了——如果凌溯當真向陛下表示,願意迎娶辛家長女的話。
居上連著好幾日戰戰兢兢,唯恐阿耶帶回宮中最新的消息,豈知等了又等,並沒有任何進展。她想或許運氣好,不用堵心了,太子只是嚇唬嚇唬她。
但這種情況通常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辛道昭顯然有些坐不住了,晚飯之後讓居上留下,表示有話要說。
於是一家三口坐在昏昏的燈火下,阿耶歪著腦袋琢磨半天,「難道太子沒有結親的意思?」
說句實在話,若是被回絕了,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就說中書令家的四娘子,好一段時間成了別人口中的話題,自家唯一可慶幸的是,那日陛下單獨和他說起兒女婚事,消息起碼沒有外傳。太子若是不中意,自家就另尋出路,於是偏身問居上:「趙王世子,你那日可曾留意?」
提起趙王世子,居上就很難過,那種失之交臂,與錯過陸觀樓不一樣。
她耷拉著嘴角道:「阿耶,我與趙王世子說上話了,他說冬日要起個捕魚的局,請我上野外吃魚膾。」
辛道昭說好,「宮中若是沒有消息,我看可以另做打算。陛下那裡我不便催促,和趙王卻可以私下談一談,這門婚事也很不錯。」
居上心裡又燃起了希望,「阿耶打算什麼時候問趙王?」
辛道昭說:「且看機緣,這兩日朝中正商議收復典合城,軍國大事要緊,等抽出工夫來,我再與趙王詳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