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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上道:「且不管那些,要緊是你自己喜不喜歡,不喜歡,說什麼都是白搭。」
居安又扭捏起來,「我覺得他蠻有男子漢氣概,而且人家是王,我一個小小庶女也算高攀,是吧?」
這就是答應了嘛,真是裝模作樣。
其實要是照著私心來說,居上也希望他們能成,如此一來,太子一派與辛家關係更緊密,再不是退親就能阻斷兩方聯繫的了。只是怕,聖上那裡會有阻礙,這事要想成,還得皇后那頭使勁。
居上說:「只要雍王有心,就不算高攀。不過得讓雍王先回稟聖上和皇后殿下,看上頭怎麼說,咱們可以再等等。」
居安這脾氣,一說要等就性急起來,拉著長姐問:「雍王會是真心的嗎?不是逗我的吧!他會去求聖上降旨賜婚嗎?」
居上道:「婚姻大事又不是兒戲,哪能鬧著玩呢,除非你沒有答應人家。」
對啊,居安忽然一怔,回想剛才,她確實不曾答應他……這可怎麼辦,好事豈不是要溜走了?
「我……我又要如廁了。」她慢慢抽身道,「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從暖閣里出來,故意經過前廳,假裝不經意地朝裡面望一眼,好在雍王還不曾回去。
倒像心有靈犀似的,她看過去的時候,雍王正好也朝她望來。彼此眼神一個交接,居安便嚇得夠嗆,慌忙讓到了一旁,哆哆嗦嗦問蠻娘:「你說他會不會出來?能明白我走這趟的意思嗎?」
蠻娘堅定地說:「小娘子別愁,不行咱們就托人傳話。」
話音剛落,見袍角翩翩,有人邁出了門檻。那雙陰鷙的眼睛掃視過來,居安腳下不由退後半步,咕地一聲,咽了口唾沫。
這算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大膽的事了,那份孤勇,尤勝當初長姐掛燈。
人嘛,總要為自己的前程努把力。對,將婚姻視作前程,這麼一想就更有勇氣了。等他走到她面前,居安壯起膽子仰首問他:「大王剛才的話算話嗎?」
凌洄說:「算話。你想通了?」
居安又問:「這樣我是不是就能經常見到長姐了?」
凌洄說當然,「平時想見就能見,宮中有宴飲,你們還能作伴。你阿姐是太子妃,你是雍王妃,你阿姐的婆母就是你的婆母,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不錯?」
居安仿佛是依附長姐而生的,她的願望就是一輩子不和長姐分開,就算嫁人,也要嫁得離長姐近一點。如今長姐嫁進宮了,這件事就變得有點難辦,但雍王這及時雨出現,正好解了燃眉之急,那就不要在乎人家長得醜還是凶了,只要能讓她實現理想就好。
認真思索一下,她點了點頭,「那……你能說服陛下和皇后殿下答應這門婚事嗎?」
雍王道:「這是男人的事,不用你操心。」
居安嫌棄地撇了撇嘴,心道這猖狂的樣子,和他的長相真是匹配!
不過沒關係,相較而言這種人說話還是比較靠得住的,居安便沒有什麼疑問了,挺了挺脊樑道:「說定了,不能變。」
凌洄說行,「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說罷轉身回了廳房。
坐下後思量,難免覺得奇怪,一時興起居然定下了終身,好像有些草率啊。不過再想想,反正早晚要成親,娶生不如娶熟,就這樣吧。
於是向未來的岳丈舉起了杯,「上輔,我敬您一杯。」
辛道昭忙舉杯回敬。
然後便聽他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欲向貴府上三娘子求親,先問過上輔的意思,若是可行,明日便向宮中回稟。」
辛家眾人被這個消息弄懵了,辛道昭其實覺得兩人並不相配,遲疑道:「大王與我家三娘嗎?我家三娘人小福薄……」
凌洄「噯」了一聲,「本王喜歡,沒有福薄一說,就看上輔答不答應。」
辛道昭看了太子一眼,「只怕聖上那裡……」
凌溯卻笑了笑,「聖上知道我們兄弟一心,若是同娶了辛家女,也好防著二郎再去拉攏其他勛貴。我是這樣想,二郎大可向聖上陳情,把輔國大將軍家女郎與三娘一同呈稟上去,要是料得沒錯,聖上自會退而求其次,成全他和三娘。畢竟輔國大將軍手上有兵權,如今尚且中立,要是拉到咱們這頭來,料聖上不情願。」
兩者相較取其輕,太子也算把聖上的想法摸透了。
辛道昭計較了下道:「你們年輕人有情,我們父輩不干涉,但帝王家聯姻與尋常人家聯姻不同,當慎之又慎。」
凌洄道:「上輔放心,這事我先回稟皇后殿下,請皇后殿下定奪。」
辛道昭這才頷首,畢竟姐兒倆跟了哥兒倆,聖眷著實隆重,若是能成,於辛家來說也是光耀門楣的事。
後來酒過三巡,也到了宴罷的時候,辛家兄弟將凌洄送出門,凌洄回頭看了長兄一眼,「阿兄不回去?」
凌溯的視線游移,輕描淡寫道:「你阿嫂今晚留宿這裡,我也不走了。」
凌洄這才「哦」了聲,倒是隱隱期待,將來自己也有一同留宿的殊榮了。
送走凌洄,辛家兄弟與太子對望,郎舅之間似有說不出的一絲尷尬縈繞。凌溯忙道:「我隨便找個地方過夜就行。」
辛重威訕笑,「這事聽阿妹安排吧。」一面比手,將人重新引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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