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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上樂呵呵地看,她就是這樣,不管好看的男子還是女郎,都帶著欣賞的態度,甚至想好了,過會兒拋多少錢為宜。
那群樂伎里,領舞的那個尤其熱情奔放,她不時扭身旋轉,目光都精準地投向一個方向。後知後覺的居上才發現,那道視線就落在自己身旁,扭頭一看,原來目標是凌溯,頓時感慨這胡姬眼光真好,一下就相中當朝太子了。
可惜太子還是那麼不解風情,他沒等人家把舞跳完,就轉身走出了大帳。
居上只好跟出去,遺憾地說:「還沒跳到最精彩的地方呢,郎君怎麼走了?」
凌溯很厭煩那個樂伎的目光,但話又說不出口,唯有不屑地鄙夷,「紙醉金迷,大俗大惡。」
可居上笑起來,「怎麼辦,我就是俗人,當俗人很快活……」
當然話沒說完,就被迫在他的注視下咽了回去。
忖了忖,她又來勸他,「出來遊玩嘛,苦大仇深的做什麼。還是你不喜歡看那些胡姬跳舞?那你喜歡看什麼?」邊說邊勾起指尖,雙手環繞著那張明艷的臉龐,做出常人無法理解的一種反轉弧度來,「喜歡看這個嗎?」
凌溯有些吃驚,凝視著那雙纖軟如綿的柔荑,第一次發現她面孔以外,另一種驚人的美麗,「這是什麼?」
居上愈發覺得他土了,「你沒見過嗎?翻雲覆雨手啊!」
第32章 拳頭一捏斗大!
嘖嘖, 雖然當上了太子,畢竟北地不及長安繁華,長安好多尋常得見的東西, 在北地人眼中格外新奇, 一定是這樣。
既然如此, 愈發要顯擺, 那雙手柔若無骨,像飛天臂上環繞的彩帛,隨著指節的彎曲, 做出旖旎曼妙的姿態來。
凌溯當然知道這種軟舞,也曾在各種宴飲聚會上見過,但那時粗略一瞥, 從未仔細留意,原來手指還有這麼多花樣, 也沒想到區區幾個動作, 居然有如此駭人聽聞的名稱。
輕紗綾羅垂落,隨著她的動作, 露出白膩的一雙玉臂, 蘭花樣的手指環繞著那張臉, 顯出一種奇異而端莊的美, 絕無半點輕佻之意。
他看得暗嘆,但知道這人經不得夸, 只好違心道:「不是沒見過, 是沒想到小娘子這雙掄拳的手, 還能如此柔軟。」
邊上的藥藤呆了呆, 本以為太子殿下這回會對小娘子刮目相看, 卻沒想到仍是小刀嗖嗖, 血濺當場。
她忍不住想撓頭,四下看看,考慮要不要去打水,或是告假上個茅房。
居上的面色自然不善,硬邦邦道:「能揮拳,就不能翻雲覆雨?我跟你說,骨節柔軟才是練武奇才,我以前是不曾好好學,要是有個好師父悉心教導,等我大成之日,以一敵百不在話下。」說罷,忽然想起了自己尚未達成的心愿,又換了個好臉色,溫情地問,「郎君,昨晚我和你說的話,你仔細考慮過沒有?今日能給我答覆嗎?」
凌溯作勢回憶,「小娘子讓我再考慮了嗎?不是說只要願意與你組隊就行了?」還有那快刀斬亂麻的一關窗,明明關出了就此作罷的氣勢。
居上一時語塞,仔細斟酌了下才道:「我說了,是郎君不曾聽清楚。郎君何等人物,戰場上無一敗績,還能倒在馬球場上?只要郎君願意收我為徒,就不用和我一起承擔戰敗的風險,我會勤加苦練,爭取做到名師出高徒,所以郎君就收下我吧!」
然而對方仍舊不為所動,「名師是名師,高徒是不是高徒就不知道了。再說我不怎麼打馬球,恐怕幫不上小娘子的忙。」
居上很悲傷,「我說了半日,你怎麼還推脫?你我休戚相關,郎君知道嗎?上回趙王家宴上,你不是說要一位與你同進同退的太子妃嗎,你不栽培我,我怎麼和你同進同退?」
這下子正中七寸,凌溯發現,她居然會用以前的戲言來要挾他了。
清了清嗓子,他負手調開了視線,「我說的同進同退,是夫妻一心,不是指上場打馬球。」
「你還說我亂你心曲……你都亂了,怎麼還不對我有求必應?」
凌溯愕然,有時候說出去的話,自己也許並未放在心上,但對方卻牢牢記住了。
所以是報應來了嗎?他覺得後背有點發涼,剛想再敷衍兩句,她盯著他的眼睛說:「從不隨意包涵別人,只對我網開一面……郎君的網,怎麼忽然又闔上了?」
凌溯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終於竄了出來,他啞然問:「這些話也是我說的?」
居上擺出一個「不然呢」的表情,鷹隼般盯住了他。
好吧,那就沒有辦法了,畢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嘆了口氣,「別說了,我教你就是了。」
所以這種強勢的脅迫還是管用的。居上很高興,追著問他:「你會聽聲辨位嗎?」
「會。」他無奈地說。
「那會百步穿楊嗎?」
「小把戲而已。」
看來真是拜對師傅了。
居上總結出一個教訓:「有求於人,還是專程拜訪為上啊。」
凌溯哼笑了一聲,「隔窗喊話要拜師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小娘子不懂什麼是尊師重道,難怪以前的師父不願意盡心教導你。」
「對對對,郎君說的都對,我確實有很大的問題,以後一定仔細改進。」居上獻媚一通,向藥藤伸出手,「快把我的水囊拿來,郎君說了半天話,一定渴了。我這水裡加了蜜和烏梅,爽口得很,郎君嘗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