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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春山只覺得自己渾身肌肉都緊繃在一起,卻又不敢太過於放縱沉溺。
只能放緩語氣:「乖一點,喝了藥給你抱。」
說出這句話之後,謝春山整個人愣在那,甚至無法理解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
他好像將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說了出來,又好像因為這點的暴露而覺得無處適從,怎樣都不太自在。
幸好蕭懷舟這種時候是迷迷糊糊的,根本察覺不到他眼前那個曾經高冷無比的道君,悄悄紅了耳根。
蕭懷舟迷迷糊糊只聽見了一句「喝了藥給你抱。」
他一定是做夢了。
謝春山怎麼可能會跟他說話?
還會說出這種給他抱的話來。
這夢境可真是太美好了,完完全全可以稱得上是夢想成真。
蕭懷舟迷迷糊糊的意識中,覺得自己這一場發燒來的真巧,雖然身體上比較痛苦,燒的渾身酸痛。
可是精神上卻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謝春山居然說給他抱耶,這種好事不多做一點,豈不是對不起他這一場美夢。
於是蕭懷舟沒臉沒皮的蹭上去,環住謝春山的腰,不肯撒手。
「我不要抱抱,我要你餵我喝,不然我絕對不喝。」
說完,蕭懷舟像個小孩子一樣皺著眉頭,捏著鼻子,不願意去看那一碗藥湯。
謝春山身體僵硬在那,腰間被一個柔軟的觸感環繞著,身體感知到前所未有的感覺。
修道三百年,他一直清心寡欲,從未與任何人有過肢體接觸。
更別說被人像八爪魚這樣肆無忌憚的抱著了。
這時候什麼清心咒什麼菩提經文都不管用,謝春山只覺得自己一直堅硬如鐵的道心,正在破碎的邊緣來回試探。
仿佛只需要懷中那個人再多親一口,多碰一下。
就可能轟然坍塌。
不復存在。
可他卻沒辦法拒絕,因為那個仰起頭看著他的少年,撒著嬌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他從未見過這種肆意爛漫的景象,好像整個屋子裡一下有了光,被暖陽照耀著。
暢快無比。
謝春山動了動,就這麼拖拽著懷中不肯鬆手的八爪魚,側著身子,有些艱難的從旁邊桌案上端起了一碗濃稠的湯藥。
由於謝春山被身上掛著的東西搖晃的身體不穩,所以那碗湯藥在碗裡來回搖曳,一不小心就有殘留的褐色液體流入他的指尖。
一點一點順著指尖縫隙蔓延,就像是那個少年一點一點走進他的心中。
填滿每一道縫隙,溫暖每一個缺口。
謝春山艱難的把一整碗湯藥端到手裡,然後單手從背後拽開蕭懷舟緊緊箍著他的手腕,用了點強制的力道,把懷中少年摁在床榻上。
他此時仙力微乎其微,只能單單從體力上來壓制蕭懷舟。
當然,就算是他身懷仙力,也絕對會忍住。
能動手就不會用仙力。
是不捨得還是什麼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
好不容易將蕭懷舟按在床榻上,謝春山騰出一隻手來抓著勺子在湯碗裡面勺出一勺濃稠的湯汁來。
就著嘴邊吹涼了,然後輕輕的送到蕭懷舟嘴邊。
「乖,喝一口。」
燒的糊裡糊塗的蕭懷舟瞪著大大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還有湯勺裡面那一口,聞著就全滿是苦澀味道的藥汁。
既然是做夢,那就做的徹底一點。
蕭懷舟撅著嘴巴,扭過頭去,拒絕喝。
「太苦了,我才不要喝。」
謝春山無奈放下勺子,又伸手從桌案旁捻起一枚蜜餞。
端進來的湯藥旁邊本就放著一盆蜜餞,看來觀書早就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從來不愛喝苦的東西,所以才會準備的這麼充分。
謝春山將手中的蜜餞塞進蕭懷舟嘴裡,指腹碰到蕭懷舟柔軟的滾燙的嘴唇,就好像過了電一般縮手。
可是那種觸感停留在腦海里,久久無法揮去。
剛才就是這樣的柔軟侵占了他所有的唇齒口腔,帶著鹹鹹澀澀的味道,分明並不多麼的好吃,卻讓人難以忘懷。
甚至食髓知味。
謝春山眼神晦暗不明,捏著勺子的指尖微微用力,露出青白的痕跡。
蕭懷舟嘴裡驟然被塞進去一顆甜甜的蜜餞,甜味在牙齒之間化開,像極了蜜糖。
可還不夠甜。
沒有剛才的感覺那麼甜。
蕭懷舟不滿的將嘴裡的蜜餞吐到一邊,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道君。
「謝道君不是想要我喝藥嗎,謝道君親自餵我的話,我一定會乖乖喝的。」
話音剛落,謝春山還沒有回悟過來蕭懷舟這話里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看見一個人忽然猛的湊上來,搶過他手裡的藥丸喝了一口,藥含在口中。
苦澀的藥味同時在蕭懷舟和謝春山的口中炸開。
蕭懷舟一點一點吸掉謝春山口中每一滴藥汁。
一滴不剩。
還被這一舉動打蒙在那兒的謝春山,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蕭懷舟做了些什麼?
他只能感覺到那個是令人食髓知味的柔軟觸感,再一次回到自己身邊。
而這一次,他卻一點也不想放開。
蕭懷舟十分得意洋洋:「這才叫親自餵人喝藥,謝道君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