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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倒真的是他草率了。
那不是一棵死物,那居然是個活了千年的老樹妖!
罷了罷了。
連謝春山這種神仙都見過了,區區一個樹妖而已,蕭懷舟覺得自己還可以扛一扛。
他們三人很快拋下心中的想法往井下去。
這口井井口很寬敞,下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阻礙。
這次不知是因為他們長大了,還是因為陣法被蕭長翊動過的原因,下去的時候竟然毫無阻礙,沒有一個人被托舉回去。
而整個井底空間其實十分的大,在井的最中央站著一個披頭散髮的人。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蕭長翊。
蕭長翊一手舉著一個奇怪的符咒,身後跟著許許多多暗紅色的血府飛在半空中。
再加上他身著黃色龍袍,卻青絲披肩凌亂不堪。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覺得十分令人詭異。
蕭長翊也感覺到背後有人,可只是輕輕的扭過頭看了一眼,卻又回過頭去研究自己面前的東西。
蕭懷舟知道時間緊迫,連忙往前走了兩步。
繞到蕭長翊的正面才能看見,蕭長翊正一點一點撕著眼前一塊石頭上的符咒。
與其說是石頭,它更加像一塊石碑。
確切的說像是人家墳前立著的墓碑。
而墓碑上屬於遠古的文字看得不太清晰,但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到幾個字的。
蕭懷舟熟讀天文地理歷史古籍,書到用時才知道讀了確實有用。
勉勉強強能分辨出墓碑上真的寫著上古真神xx的字眼。
只是那個上古之神的名字被時間打磨的有些模糊,看的不是很真切。
但這種墓碑的形狀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梁木生說的是對的。
千年之前,有上古之神被葬於此地。
其他真神自此之後就在這兒設下了陣法,雖然不知道這個陣法到底是為何物,既然是設下的陣法就不是讓人來破解的。
墓碑上貼著一道血色寫舊的符咒,而蕭長翊此時就在一點一點摳著,那道已經滲入墓碑縫隙的符咒。
聽見他們的動靜扭過頭來的蕭長翊,也是雙目血紅,如同外面的黑甲軍一樣。
怕不是也被長嶼老祖那個老東西給控制了吧。
也對,如果不是長嶼老祖的話,光憑藉蕭長翊一個人又如何知道要怎麼解開上古大陣。
蕭長翊想要的只是皇帝的位置,又不是想要泯滅天下蒼生,想要毀滅王都城。
這種危險的想法就只有長嶼老祖會去做。
蕭懷舟一點也不懷疑,若是這道符咒被掀開的話,這裡面葬著的那位上古真誠很可能就會被放出來。
一千多年過去了,他們連這位真神是好是壞都不知道了,說是有人被困在這下面一千多年再將它放出來。
怕是真的要滅世。
蕭懷舟不再猶豫,手持那個精巧的機關弩正對著蕭長翊的面門。
而剛才進來之前,謝春山甩給他們的符咒被顧亭安緊緊捏在手中。
蕭長翊身後的血符預感到危險,像之前在大殿上攻擊蕭懷舟一樣形成了鋪天蓋地的血符陣。
在這密密麻麻的血符陣下,所有人都會像白色雲雀一樣連同魂魄都碎成千萬段。
蕭懷舟和太子對視一眼,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
血符陣紛紛揚揚落下的同時,蕭懷舟鬆開了弩箭的彈簧,而太子同時也將手中匕首扎了出去。
如同細細密密的網一樣的血符陣向他們披頭罩過來。
顧亭安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將謝春山給他們的符咒點燃。
冰冷的弩箭徑直穿透了蕭長翊的額前,只留下一個通紅的伴著黑色血液的空洞。
而太子手中的匕首也貫穿了蕭長翊的胸口位置,瀰漫出一片血色的繁花。
被蕭長翊控制的血符陣卻完完全全被謝春山留下的符紙給攔住,沒有傷到他們分毫。
這樁罪孽從哪裡開始,也終於自哪裡結束了。
十年之前蕭長翊在長寧宮弒殺他們生母,傷了蕭懷舟身體之根本。
十年年之後他們二人聯手,終於報了這殺母之仇。
雖說是手刃的親兄弟,可蕭懷舟可太子卻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只是這一切似乎看起來太輕易了。
蕭長翊死了,一切就可以終結了嗎?
就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顧亭安準備調節一下氣氛的時候。
忽然看見蕭懷舟的身形晃了一晃,整個人嘔出一口黑色的血來。
太子和顧亭安連忙上前扶住蕭懷舟:「怎麼了?難道蕭長翊在耍什麼花招詐死?」
蕭懷舟緩了一口氣,擺了擺手。
「是同心蠱。」
他語氣艱難,每說出一個字就胸口劇痛萬分。
但是他不能告訴太子和顧亭安。
此刻在他衣衫隱藏的胸口之下,正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這是故里祁被一劍穿胸的徵兆。
而那把劍的尺寸大小,與歸雲仙府的仙劍無異。
是長嶼老祖……抓住了故里祁。
蕭懷舟只覺得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傷情緒升上心頭。
這不是他的情緒。
這是屬於故里祁的情緒。
好像是故里祁覺得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然後才會在心中生起這樣的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