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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懷舟:「???」
故里祁覺得自己說的可能不夠明顯,又多說了幾句:「剛才在馬車上,蕭長翊跟我說男子的第一次同女子一樣,也會十分疼痛,難以承受。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任,這輩子非你不娶,我現在只是擔心我可能太過健壯,一不小心弄傷了你怎麼辦?」
蕭懷舟:「……」
謝謝,昨夜你好像是鼾聲如雷,並沒有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好啦,世子,我同你在馬車裡說的你又忘了,我這位四弟身嬌體弱,又容易害羞,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他這些,他哪能回答你?不如還是等父皇給你們二人賜婚之後,你們二人回房間關上門來悄悄的說。」
蕭長翊從馬車上跳下來,身上衣擺隨著他的動作利索垂下。
蕭懷舟一點兒也不懷疑,這些從故里祁口中問出來的令人羞恥的問題,全都是剛剛在馬車裡蕭長翊明示暗示故里祁說的。
蕭長翊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加強自己與故里祁春風一度的印象,不管是宮裡宮外都要落實這件事情。
真是辛苦他了。
是一顆盡職盡責的好棋子。
蕭懷舟在心中默默給這位二哥點了個贊,隨即也不向蕭長翊見禮了,直接拽了故里祁便往大殿內走。
大殿裡蕭帝早已端坐在龍椅之上,此時已經過了早朝時間,所以殿內空空蕩蕩的,除了幾個隨侍內宮人之外,就只剩下了東夷使臣幾個。
蕭懷舟從前從不上朝。
上一次見到蕭帝身著黑紅色龍袍,一身浩然龍氣的模樣,還是在蕭帝殯天那日……
蕭懷舟對這位父皇說不上是有多喜歡,只是父子數來除了獨寵明貴妃之外,蕭帝也並沒有什麼別的錯處。
他不愛皇后,這是尋常人之間的情之所鍾,勉強不了的事情。
在母后死去之後,蕭帝也並未立明貴妃為後,也把持著太子之位不讓蕭長翊動心思。
算來算去,無功無過。
所以蕭懷舟對這位父皇,只能說是無愛無恨了。
於是他垂下身體,淺淺的給蕭帝行了個禮。
蕭帝抬手,語氣有些嚴厲:「今日之事孤已經聽說,老四,孤且只問你一句,你可願和親?」
「兒臣不願。」
朗朗大殿中,蕭懷舟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擲地有聲。
蕭帝瞬間變了臉。
「你可知你昨夜做了何等荒唐之事?」
「男歡女愛皆是正常,我與東夷世子都已成年,偶爾大醉一場又有何妨?」
蕭懷舟嘴角掛著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蕭長翊此刻正站在他的背後,一雙目光緊緊的鎖在他身上。
將蕭懷舟每一寸表情都記下來。
奇怪。
分明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少年,做事毫無分寸,隨性而為。
可是他又覺得眼前的蕭懷舟有哪裡不一樣了。
哪怕是當庭抗旨拒婚這種要人命的大事,蕭懷舟總好像不太一樣。
可他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不過今日,蕭懷舟的所作所為,全在他的意料之內。
既然魚兒已經上鉤,他便一定讓蕭懷舟外放和親。
「老四這話可就不對了,東夷世子身份尊貴,又豈是尋常男子可比?你與他若是有了夫妻之實,那必須要聯姻才可。」
火上澆油,是蕭長翊善用的手法。
「我若不願,二哥還能逼著我成婚去嗎?」
蕭懷舟誓將紈絝進行到底。
一時間朝堂之上劍拔弩張,但大多是斥責蕭懷舟荒唐的,連東夷使臣都沒有給蕭懷舟好臉色看。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外面的太監忽然清了清嗓子。
「太子殿下到。」
「太師,左丞相,殿閣大學士,少傅,陳閣老,欽天監請求面聖……」
一連報出了數十個高品大臣的名字,接著那些暗紅色或暗青色的朝服便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入。
晨間剛剛散朝退下的大臣如今全都隨著太子殿下的步伐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這其中不僅僅有太子的舊部,亦有蕭長翊的門生。
蕭長翊不明所以,給自己的舅舅明相遞了個眼神。
明相朝他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後便聽欽天監朗聲道:「臣夜觀星象,有流星如瓮或如盆大者,貫北斗,並西北落。小者隨之無數,天星盡搖,至曉乃止。此為不祥之兆。」(注1)
蕭帝道:「是為何意?」
欽天監搖頭嘆息:「此天象預兆今年將有大洪,今日自入春開始,春雨連綿不絕,便是潰敗之兆。」
此話一出,群臣皆驚。
天降洪水可是個會致使民不聊生的大災難。
不僅是大雍朝,歷朝歷代對於洪水到來都十分畏懼。
「可有破解之法?」
欽天監沒有說話,倒是一貫迂腐的陳閣老站了出來。
「臣聽聞上古能人曾著治水要術,可惜未能留在我朝,據說僅剩的孤本被東夷所收錄……」
不等陳閣老說完,群臣在太子的偷偷示意之下,立刻跪拜在地。
「懇請陛下下旨,讓四公子與東夷世子結秦晉之好,自此東夷與我大雍朝互幫互助,造福於民。」
這一操作連蕭長翊都很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