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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藏在黑暗中的巨獸,你猜不到這頭巨獸想要做什麼。
蕭懷舟覺得無趣,復又轉過頭看顧亭安。
然後便錯過了那隻白色雲雀落在謝春山肩頭的模樣。
白色的雲雀撲棱了兩下翅膀,翅尖一不小心碰到了謝春山的肩頭黑袍。
翅尖白羽不知為何,忽然就沾染了一抹刺眼的猩紅色,看起來格外醒目。
白色雲雀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大概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羽毛上沾染上血跡,它撲棱了兩下翅膀剛準備喊兩嗓子,一到禁言術就圈住了它朱紅色的喙。
然後謝春山艱難的用手指掐了一道法決,將白色雲雀收攏進靈囊里,消失不見。
蕭懷舟聽到動靜轉過頭的時候,風平浪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面露疑惑,難不成是幻聽了?
剛才那雲雀的叫聲非比尋常,結果連影子都尋不見。
站在他背後的謝春山,每一絲的動作都無比困難。
因為每動一下,身體便會源源不斷的往外流血。
可結界卻還是穩固如初,安穩的護著蕭懷舟和顧亭安。
謝春山不覺得痛。
他只覺得,黑色的道袍確實不錯,什麼都瞧不見。
作者有話說:
青梅竹馬:呀,道君你怎麼需要嗑藥呢?是不是不行??要不換我來!!
今天也是大怨種謝春山。
第44章
顧亭安身上的傷還是太重了,即使蕭懷舟已經拿出了最好的金創藥,卻還是很艱難的才止住了血。
顧亭安流了不少血,面色慘白,渾身發冷,止不住的在顫抖。
離他距離很近的蕭懷舟,完完全全可以聽到他牙齒上下打架的聲音。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冷。
蕭懷舟曾經感知過這種感覺,就是瀕臨死亡的感覺。
當你失血過多的時候,體溫也會跟著下降,哪怕是夏天你也會覺得冷如寒冬。
顧亭安現在顯然就是一副失血過多的狀態。
他們沒有太醫,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蕭懷舟只能在破廟裡面隨手擼了一些枯草和破布,點燃火焰,給顧亭安取取暖。
蕭懷舟做這一切的時候,謝春山只是靜靜的站在背後看著。
破廟裡的黑氣因為他剛才法術的淨化驅散了不少,雖然還在持續不斷的湧出,但很顯然沒有之前數量那般龐大。
謝春山總算是得到了些許的休息,趁著蕭懷舟不注意的時候又悄悄從錦囊里摸出一顆化壽丹。
當熟悉的苦澀味道彌散在空氣中的時候,蕭懷舟這才停住手中的動作,轉過頭去。
緊緊盯著謝春山。
「你在吃什麼?」
蕭懷舟敏銳的感覺到謝春山有哪裡不對勁。
仿佛剛才謝春山不願意說話並不是因為在生氣,而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別的他不知道的原因。
比如現在謝春山又在嗑藥了。
剛才謝春山動了法術嗎?
他明明沒有看見,為什麼謝春山會選擇補充仙力呢。
謝春山體力雖然恢復了些,可這一顆化壽丹對於他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但他的壽元已經不多,不可以再像之前一樣盲目吞食。
「破廟之中不對勁,耗費了一點仙力。」
謝春山言簡意賅。
耗費了不止一點兒仙力,但他不能說。
蕭懷舟後知後覺發現謝春山的臉色也不好,至少被身上黑色的道袍一映襯,顯得更加雪白了。
是那種不自然的白。
好像在和顧亭安比拼誰流的血更多一樣。
但謝春山是修仙之人,蕭懷舟便不會太擔心他。
凡人不過一條性命,修仙之人總是死了,生生了死的。
話本里都這麼說,修仙之人有無數條命。
蕭懷舟自己也這麼認為。
畢竟之前遇到謝春山的時候,即使傷成那副模樣,靈府全都破碎,謝春山依舊還是恢復如初了。
他們這種普通凡人只能學習如何自救,便不要想著去救仙人了。
蕭懷舟將自己的關注重點放在破廟上「哪裡不對勁?」
緩緩升起的火焰籠罩了他們三個人,漸漸的將圍繞在他們身邊的黑氣也驅散了。
破廟裡的溫度慢慢回升,坐在溫暖的火焰旁聽著外面越發肆意的雨聲,若不是現在顧亭安一身傷的話,倒還是有那麼幾分詩情畫意的。
破廟,冷雨,乾柴烈火。
如果謝春山可以忽視周圍圍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撲過來的黑氣的話。
「我還沒查出來。」
謝春山說的是實話,這股黑氣的來源他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應該是在這破廟裡。
他不是沒辦法查出來,而是一顆化壽丹沒有足夠的實力支撐他這麼做。
如今之計,唯一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等黑氣的主人自己出來。
既然謝春山都這麼說了,蕭懷舟自然是不再去操心關於不對勁的事情。
連謝春山都沒查出來的東西,他去操心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嗎?
他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將火苗撥得更旺一些,紅彤彤的火焰映襯著他們三個人表情各異的臉。
每個人都懷著不同的心思。
顧亭安咳嗽了兩聲,身體總算是有一些暖意:「蕭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