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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懷舟失笑:「那可不行。」
謝春山抬眼,與眼前少年目光相接,有一絲別樣的情緒在仙君眼中翻湧。
他在渴望什麼?
蕭懷舟掠過道君眼中那一點點不慎流露出來的火苗,語氣淡然。
「沒有玲瓏骨,我怎麼送謝道君變成謝宗主。謝道君覺得欠了我,就該拿歸雲仙府的全力支持來還。」
「謝道君該不會以為,我拿玲瓏骨只是單純為了你?」
蕭懷舟呵氣如蘭,忽地湊近謝春山。
字字句句落在他耳邊,如驚雷炸開。
「我沒那麼蠢,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也望謝道君,不要自作多情。」
作者有話說:
蕭懷舟:不要自作多情。
照照:hzc夠了嗎,不夠繼續虐哈哈哈哈哈。
第35章
謝春山不說話。
也許是此情此景之下,花樓的人並沒有教他應該要如何說。
連抱歉兩個字,他說出來都覺蒼白。
記憶里最震撼的事情,除了蕭懷舟在王都城門前拉弓射箭的場景,便是眼前少年青衣浴血,滿身殺戮站在巫族祭壇中央的情境了。
那些支離破碎的軀體是不是蕭懷舟造下的殺孽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個曾經白馬春風的紈絝少年,為他提起了刀,染上了血,受盡了苦楚,卻還是孤獨的死在了城牆下。
謝春山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懷舟自然也懶得多說。
兩個人一路相對無言,耳邊都是馬車晃晃悠悠往前行駛的滾軸聲音。
一路走過大漠長河,走過荒漠孤煙,用了近七日的時間終於走到了東夷城外。
整個東夷城都是拿黃土堆砌的,矗立在一望無際的漫天黃沙里,每一道磚塊上面都是風沙侵蝕的痕跡。
當圓融融的紅日升起,血色殘陽從城牆這端拉到那端的時候,將會給這座矗立在風沙里已經百年的古城抹上一抹悲涼的色調。
大漠生活雖然清苦,但依舊有士兵精神奕奕的站在城牆之上守衛著他們的國家。
遠遠的有士兵瞧見馬車一路行來,已經率先點燃了手中的火把。
後面城牆上一排排的士兵看見了黑煙燃起,剛才還打開的城門上鎖鏈開始吱吱呀呀滾動。
伴隨著鎖鏈收起來的聲音,厚重古樸的木質城門也緩緩升起,和最後一抹落日一樣重重的關閉。
蕭懷舟掀開帘子往外看,只覺得這一幕很奇怪。
他分明坐的是東夷國的馬車,每一輛馬車上都插著東夷國的圖騰,為何東夷士兵看見自家的馬車車隊會選擇關閉城門呢?
莫非是故里祁出了什麼事?
這也不太可能,就算是世子驟然出事,也絕不可能說停在城外不讓通行的。
馬車緩緩地停在關閉的城門口,空蕩蕩的城門口只能聽到幾匹馬嘶鳴的聲音,還夾雜著一些聽不太清楚的東夷話。
蕭懷舟上輩子沒學過東夷話,這時候就有一點遺憾,畢竟馬車的隔音效果不好,他要是可以聽得懂對方語言,這會兒就能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國主說,世子如果沒有什麼大礙的話,先將他們晾兩個時辰。」
謝春山目光平靜看向馬車外,嘴唇輕啟,一字一句複述著耳邊所聽到的話。
蕭懷舟滿臉震驚:「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東夷話?」
「你書架上有東夷民俗物語。」
蕭懷舟更不可思議了:「那些只是文字形式,他們還會帶著自己的口音和方言,我看了那麼久,也沒有能夠聽懂。」
蕭懷舟轉念一想,謝春山畢竟是傳說中的歸雲仙府的天才,雖然這學習能力著實是讓人大吃一驚,但仔細想想,倒也不覺得意外。
發生在謝春山身上任何事,都不會讓人覺得意外,只會覺得本該如此。
天之驕子,本該如此。
這就是人與神的差別吧。
就是這種聽牆角的方式多少有些不把東夷國放在眼裡。
蕭懷舟看了一眼謝春山,示意他繼續複述。
「國主吩咐,將所有的禮數全部都準備好,蕭四公子畢竟是大雍朝的四皇子,也是與我們和親的對象,雖在大雍朝大典未成,但是禮數上不可怠慢。」
蕭懷舟滿意的點點頭,估計這一趟到東夷國可能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雖然故里祁一不小心受了傷,但好像並沒有影響兩國之間的關係。
「他們還說了什麼?」
見謝春山複述了一半,忽然停了,蕭懷舟奇怪的睨了謝春山一眼。
白衣道君臉色疑惑,眉頭緊皺。
似乎是聽到什麼不太對勁的東西,可是又不太好判斷這件事。
東夷說了什麼?
謝春山竟是這副樣子。
蕭懷舟越發好奇,身子往前湊了湊,手也不自覺的拉住了謝春山的袖口。
「說了什麼,不許瞞我。」
這話里的意思雖然帶了點強迫的味道,可卻是這幾日蕭懷舟對他說過最溫柔的一句話了。
語氣像是撒嬌,一雙眼緊緊的盯著謝春山,眼中也少了之前很多排斥的情感。
驟然見到曾經見過的清澈眼神,謝春山有些懵。
沉默片刻之後,他還是選擇將原話複述。
「但蕭四公子與世子大禮未成,再加上婚禮之上有人搶親,對我東夷的面子有損,所以國主吩咐,一會兒蕭四公子必須從側門進城,將大門關閉,不得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