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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懷舟當然能看出故里國主的這點小心思。
若是換了以後他們家崽子被人搶親了,他身為父君也一定會替自家崽子找面子。
蕭懷舟坦然與謝春山對視,心中琢磨著要怎麼說話才能讓謝春山自己離開。
這話又不能說的太傷人,以免謝春山發瘋。
謝春山到底會不會發瘋,蕭懷舟不敢確定,畢竟一個敢於拿宗主令牌不當回事,甚至來交換下山條件的人。
你不清楚他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蕭懷舟只是不想,謝春山再為自己做任何事。
沒有結果的事情,早該斷了他。
下定決心之後,蕭懷舟決定根本不理會謝春山到底在不在營帳內,準備直接就和故里青達成協議。
而從始至終,謝春山一言不發。
仿佛進來了,又仿佛沒有進來。
見蕭懷舟絲毫不顧及謝春山,而另一個人又冷冷淡淡,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故里青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件事兒不太對勁。
可他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分明蕭懷舟就是一副要答應他和親的模樣,感情他們兩個人在大雍朝鬧的那麼激烈,難道都是在做戲?
故里青不敢確定。
「我的事情,自然與謝道君無關。」
蕭懷舟終是發出了聲音。
這句話也就意味著,他自己拒絕了謝春山。
從此之後,他與謝春山之間,並不如外人所傳言的有怎樣親密的關係。
他們之間乾乾淨淨,毫無瓜葛。
故里青疑惑:「果真無關嗎?」
「確實無關。」
一直站立在門口不說話的謝春山終於開了口。
只是語氣平靜,不像是傷心或者惱羞成怒的模樣。
這話一出連蕭懷舟都有些震驚了。
他之前還在擔心謝春山會不會按耐不住脾氣,說出一些拒絕或者要東夷怎樣的話,惹得故里青不痛快。
所以他才會選擇單獨來面見故里青,而不是帶著謝春山一起。
卻沒想到謝春山很讓人吃驚嘛。
這下輪到故里青一臉懵逼了,原本保持著看戲的態度,已經讓前方的探子將他們二人的關係打探的完完整整,怎麼現在呈現在他面前的,跟消息里聽到的完全不一樣呢。
蕭懷舟剛準備鬆一口氣,和故里青談接下來合作的問題。
卻聽見謝春山繼續開了口。
「蕭四公子和親一事,與國運有關,所以本君不同意。」
蕭懷舟:「……」
仿佛預知到謝春山接下來要說什麼,蕭懷舟一言難盡的看著眼前人。
而故里青卻完全不懂他們之間的暗語。
「什麼國運?」剛才不是還說跟他沒有關係嗎???「謝道長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您是歸雲仙府的謝宗主,按理說是不可以插手凡間事物的。」
「受蕭帝之命,送四公子來東夷,順便告知東夷國主,蕭四公子不可與東夷和親,有損國運。」
謝春山一本正經。
蕭懷舟卻在旁邊越聽越驚訝。
蕭帝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分明就沒有好吧。
國運什麼的,從來都沒有國師說過會有損。
更重要的是,他當時和故里祁交換八字的時候,三清宗那幫老傢伙嘴裡說的可是福壽綿長。
謝春山這信嘴胡謅的功夫,他怎麼從前沒發現呢?
被冠上有損國運的罪名,故里青坐不住了:「胡說八道,這是誰說的,是不是你們大雍朝那些碌碌無為的三清宗國師,孤從來都不相信他們說的話!三清宗早就惡名在外,一點本事都沒有。」
暴力輸出一頓,故里青緩了一口氣。
「所以三清宗的話孤從來不會放在耳朵里,他們說不行,孤偏要,大雍又能奈我何?」
蕭懷舟轉過目光,看向謝春山。
想看謝春山準備怎麼接。
謝春山還是一貫冷漠的態度,看起來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如若不從,可滅東夷。」
「哈哈哈哈哈。」
整個空蕩的營帳里迴蕩著故里青放肆的大笑聲。
「我倒不信蕭帝那個老兒,會為了三清宗幾句狗屁的話對我東夷用兵。」
故里青攤開手,面朝上蒼。
「孤的兒子故里青出生之時,大巫就已經預言過,孤這個兒子天性純良,最是適合做君主的,咱們兩國之間明人不說暗話,孤的兒子繼位,絕不可能與大雍朝為難,又何來的影響國運??」
蕭懷舟沉默在那兒。
故里青說的一點也沒錯。
要是故里祁最後能活著繼任東夷國主之位的話,以故里祁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和東夷國產生事端的。
自然能平平安安。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得建立在故里祁能活下去的情況下。
上輩子故里祁死的太慘了,蕭懷舟記得當自己得知故里祁死去消息的時候,自己也不過才二十歲。
故里祁比他小兩歲,按照大雍朝的習俗來說,故里祁那時候只是剛剛成年而已。
如果沒有蕭長翊,一切都會不一樣。
所以即使說對國運有損,那也應該是蕭長翊,而不是故里祁。
蕭懷舟靜靜的盯著謝春山,想看他要怎麼編下去。
三清宗,都已經被謝春山滅了,如今再打著三清宗的名頭,倒顯得是謝春山在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