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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在道袍後面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骨節蒼白。
長生啐了一口,忍不住開罵:「你們這群白眼狼,謝春山來到咱們村子,幫了你們多少事,你們現在竟然這樣逼迫他!」
「你這個臭小叫花子,滾一邊去,不要礙我們的大事!」
村里人跟長生對罵。
長生自然也是不服輸的,拿手指著那人的臉:「江屠夫,你都忘了嗎,你整日裡殺豬殺豬殘害小生靈,大晚上的夢見豬臉的人過來要你的命,整晚整晚睡不著的時候,是誰跑到你家裡幫你開壇做法,要不是謝春山用他的功德幫你化解了這些生靈的怨念,你現在早就被那些豬臉人給掐死,投胎去做一頭待宰的豬了!」
「還有你許嫂子!你們家兒媳婦被你逼到跳井的事情,難道你忘了!要不是謝春山幫她超度,你還能有命站在這裡脅迫他,你早就被冤鬼索命給帶走了!」
「趙村長,齊書生!還有你們!」長生一個個念著名字,一個個惡狠狠的瞪過去。
「如果沒有謝春山的話,你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如今一個個開始翻臉不認人,你們難道不覺得自己無恥嗎!」
被長生點到名字的人全都垂下頭去,默默的縮在人群後面。
可是這並不影響他們往上脅迫謝春山。
誰讓那金童玉女的事情被謝春山給搞砸了?
沒有獻祭金童玉女,所以河神才會發怒,他們吃飯的傢伙都要被洪水給淹沒了,這會兒還要什麼臉皮?
通通都不要。
人群再次紛紛擁有往上,所有人都當長生的指責當放屁,全都選擇無視這個小屁孩兒,繼續去要挾謝春山。
總之今日要麼是謝春山替他們將洪水壓下來,身死道消。
要麼就是謝春山去獻祭河神,絕沒有第二條路。
這群人若是敵國暴民的話,蕭懷舟早就恨不得直接讓他府上的侍衛將這些人全都射殺了。
可惜一來這是在幻境裡,他所能看到的就是都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是他憑藉一己之力就可以改變的。
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侍衛在身邊。
蕭懷舟和謝春山他們三人一退再退,已經被逼到了堤壩的最靠近河水處,再往後退一步,就可能墜入湍湍河水裡無法生還。
而那些村民很明顯是這個意圖,他們就是希望謝春山自己掉到河裡,不要讓他們動手。
「謝春山,你法術呢?你把他們都捆在那兒,然後我們跑路就是了!」
長生病急亂投醫。
可到忘了謝春山的法術是拯救世人的法術,平日裡是不可以對凡人施展的。
尤其是不可以傷害禁錮凡人,當然這只是理論上書上寫的知識,其實真正的對凡人施展也不會怎樣。
可是他們修仙維心而已,修的是仙,求的是內心的道。
如果違心做了這樣傷害凡人的事情,心中自然會惴惴不安,道法也就修煉不成功。
蕭懷舟卻知道現在謝春山的難處,謝春山連被一群村民圍追堵截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出手傷人,更別說現在這種情況了。
?當年的謝春山可真是純情啊,不像他認識的那個謝春山,動不動就問自己能不能全都殺掉?
也不知這般殘忍的謝道君後來是怎麼煉成的?
該不會真的被這群愚民給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自己獻祭自己去獻了河神,然後才修成了鐵石心腸吧。
蕭懷舟難免多看了謝春山幾眼。
村民越逼越緊,長生的話落在謝春山的耳朵里,謝春山卻不願意這麼做。
禁錮那群村民著實容易,可就算是將這些村民困在原地,然後他跑了,依舊解決不了黃河水患問題。
這些村民還是會和錢塘鎮一起被淹沒,被吞噬。
這可是數千人的性命啊。
更何況黃河一瀉千里,越過了錢塘鎮的堤壩,就可能泛濫河下游的數百萬畝良田和幾十個城鎮。
謝春山有一瞬間的猶豫。
蕭懷舟卻看出了他的猶豫。
「你該不會是想要插手天命吧?這不是你的風格。」
那個十分高冷,坐在歸雲仙府宗主之位上,高喊著:朝代更迭是命數使然的謝宗主呢?
被幾個黎明百姓就能逼到要插手天道,逆天改命的地步。
謝春山真是稚嫩。
可這樣稚嫩的謝春山,蕭懷舟卻覺得這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謝春山。
不高高在上,不盛氣凌人。
不如同高懸明。
雖然高坐神壇之上,卻滿懷慈悲之心。
眼見村民越逼越緊,謝春山一行三人,其中長生退的更遠,忽然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整個人滾下去。
蕭懷舟回過神,一把拉住他的手。
兩個人身體就如同破敗的風箏一樣,懸在懸崖邊上,一下子就有可能全都掉下去了。
「要不然放開我吧,反正如果沒有謝道長我也已經死了,他們非要拿人祭祀河神的話就讓我去,我這條命本就是謝春山給我的,再還給他也沒什麼。」
「胡說,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遇到謝春山是你的機遇是你命該如此,早就註定的事情。」
蕭懷舟訓斥了他一頓,雖然右手臂上的傷隱隱作痛,可蕭懷舟還是忍住劇痛,一點一滴想要將長生拉上。
謝春山見此情況,捏了個法訣,一到黃色的符咒就出現在了長生的腳下,黃色符咒閃著柔和的光芒,慢慢的將長身托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