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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看在眼裡不太舒服,但今日是宋春汐請他來賞月,照理是要千方百計勾得他與她相好才是,斷沒有故意提徐鈍破壞計劃的道理。
所以在宋春汐心裡,徐鈍應該就只是一個較為親近的表哥吧?
不像周士安,她是從來不提的。
越在意,才越藏得深。
一口氣忽地堵在胸口,他感覺車廂里很悶,將窗挪開一些,朝外看。
馬車終於出了城門。
到達澄江時,宋春汐興奮地下車,挽住他手臂道:「快看,好多畫舫!」
江面上的畫舫星羅棋布,舫上又都掛了各色燈籠,照得整條澄江仿佛銀河一般,璀璨亮麗。
霍雲難得來此,一時也凝目欣賞。
宋春汐道:「從嘉州搬來京城後,我最喜歡的就是澄江了,每年都要來好幾回。」
這是實話不假,光是他知道的就有兩回,一回是在停雲樓跟周士安見面……他正思忖時,一輛馬車由遠及近,停至前方兩丈之處。
從車內走出來一位頭戴玉冠,身穿寶藍色竹紋秋袍的年輕公子,正是周士安。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霍雲此時的心情。
那瞬間,他只想揪住宋春汐的衣襟,想審問她意欲何為。
專門請他來賞月,實則她難道是想見周士安?可若如此,那又何必要他在旁?宋春汐總不至於是想找死吧?
一切都很混亂。
宋春汐感覺指尖碰觸到的手臂忽地堅硬似鐵,仿佛有什麼要呼之欲出,她詫異地看向霍雲,耳邊卻聽見周醒英的聲音:「霍少夫人,好巧,您也在這裡。」
宋春汐這才發現周家兄妹,她怔了怔,微微一笑:「良辰美景,今日就沒有誰家不出來賞月的。」
周醒英道:「是啊,我們在城門口被堵了半個時辰!」推一推兄長,「哥哥,你怎麼回事,都不跟霍都督見禮?你們應該認識的吧?」
周士安原沒心情過節,是妹妹再三哀求,他才同她出門,誰想竟會遇到宋春汐。
尋常見到她,他能歡喜上好幾日,可霍雲隨行,卻不亞於在他心上捅一刀了,他臉色有些發白,勉強上前作揖道:「下官見過霍都督。」
尚未弄清楚情況,霍雲不可能在此時發作,只沉著臉打量周士安。
一個是她想拉攏的丈夫,一個是她曾想和離後再嫁的公子,宋春汐不欲多留:「既然都是來賞月,就不要耽擱時間了吧?周姑娘,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說話。」
見她要走,周醒英提醒道:「霍少夫人小心些,上船時別又崴到受傷。」
宋春汐腳步一頓。
她竟忘了周醒英在曹國公府與她說過的話了!
確實,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她既已經做出選擇,何妨果斷些,讓周士安就此死心,宋春汐目光掠過霍雲,有了主意,仰頭道:「夫君,你發上沾了落葉,快把頭低一低,我幫你拿掉。」
這話好比六月酷熱時,忽降冰雪,令人觸不及防。
霍雲看向宋春汐,眸色深沉,像沒有星月的夜。
他總是不會隨便就聽從的,宋春汐怕他不肯,踮起腳,把手環上他脖頸,催促道:「真的有落葉呢。」
簡直是霸王硬上弓。
他對上她略顯焦急的目光,慢慢把頭低下。
江邊風大,又是秋季,有落葉並不出奇,宋春汐伸出手溫柔仔細地將那碎葉取走,而後做出站不穩的樣子,上半身微微貼上他胸口。
霍雲想像的勾引原沒有這般大膽,至少不是當著周家兄妹倆的面。
他眸光閃了閃,手束緊了她的腰。
力氣十分之大,宋春汐驚了驚,低聲道:「輕點。」
不是她自己要貼過來的嗎?輕什麼?他手臂又緊了緊。
她感覺到一陣疼,手指揪住他後背的衣袍:「輕點呀,哪有你這樣的!」沒輕沒重的,嚇得她想脫離他的桎梏,但想到周士安在看著,又怕功虧一簣,一時騎虎難下。
許是真有些疼了,只見她眼眶開始發紅,身子也難耐似的在他懷裡磨蹭。
繡了芍藥的秋衫,胸口處高聳飽滿,與他的靛青色錦袍帖在一起,時不時發顫。
他喉頭一緊,彎下腰,一隻手扶住她後背,一隻手穿過她的裙,將她整個橫抱起來。
茜色的簇蝶裙被夜風撩動,好似飛起了一群蝴蝶,翩翩起舞。
宋春汐驚訝地看向霍雲,只見他眸色此時亮地驚人,仿佛星辰都匯聚於此,爆發出了攝人的光亮,她的心不由一悸,低聲問:「你要作甚?」
「如你的願。」他道。
一語雙關,但宋春汐沒聽出。
在她看來,霍雲的舉動委實怪異了些,起先用力摟住她,後來又突然抱她……
上回在望江樓,她是因為生氣才要求他抱的,這次並沒有,他如她什麼願呢?一時極為疑惑。
霍雲卻抱起她後就沒有放手,在眾人的目光中,一路走向了畫舫。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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