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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跟霍雲的關係現在並沒有多少進展,要同他出遊,實在沒有把握……
她回過神,去找霍夫人。
不料迎面走來了兩位夫人,像是要同她說話。
怕宋春汐沒有認出來,杏兒低聲告之:「穿青紫色秋衫的是住岩正街的李夫人,她的女兒是李姑娘李瑤,另外一位是廣德侯夫人。」
廣德侯夫人正悄悄拉扯李夫人的袖子,不想與宋春汐有衝突,可李夫人卻沒有停下腳步。
「霍少夫人。」她笑著道,「大家都在賞桂花,你怎麼在這兒?」
「沒什麼,我也正要過去。」宋春汐大約已經明白是什麼情況。
無非是廣德侯夫人向李夫人告狀了,李夫人不知是要替她出氣還是怎麼,宋春汐倒不怕,那件事她行得正坐得端,到哪兒都有理可說。
廣德侯夫人心虛,勸李夫人:「我們正好同少夫人一起去賞桂花。」她有點後悔向她訴苦了,本是因為表親的關係,正好瞧見霍家的人,她忍不住把宋春汐在懷縣逼她丈夫體恤佃農的事告訴李夫人,倒也沒想李夫人做什麼,宋春汐畢竟是都督夫人,如今誰能壓她一頭?曹國公府縱有太皇太后,可李家的李瑤還未成為皇后呢,就算有行動也該秋後算帳。
李夫人微微一笑:「霍少夫人可認識我這位表姐?」
宋春汐道:「似乎有過一面之緣。」
「我這表姐啊,素有仁心,大燕每回鬧災,她都廣設粥棚,救濟災民,平日裡也常施藥,予百姓治病,誰見她不稱呼一聲『活菩薩』?可有些人卻不分是非,為一己之利攪和別人家事,霍少夫人你如何看?」
宋春汐笑了:「聽李夫人一言,廣德侯夫人實乃我輩楷模,但凡夫人們,不,但凡官員們都有廣德侯夫人的仁心,便不會仗勢欺人,拿御賜田來盤剝百姓。李夫人您應該多多向文武百官宣揚廣德侯夫人做的善事,與我說有何用?我既沒權也沒勢,哪來的本事去強占別人的東西,別人的沃田?」
李夫人臉色一變,他們家去年就強買了忠勤伯的沃田,因風水師說這塊田地於他們李家有益,關乎將來的富貴,她就想方設法讓忠勤伯出讓。也是忠勤伯府早就沒落了,空留一個爵位,自然忌憚他們李家。
沒想到宋春汐竟然知,李夫人臉面受損,不由怒道:「既說到官員,有些官員確實該死的很,同為大燕效力,卻背刺同袍,沽名釣譽。以清官之名行詆毀百官之事,心術不正,該當千刀萬剮!」
不用說,李夫人罵得必然是自己的父親。
她的父親二十歲中舉,在涼州,柳州分別當了三年知縣,把兩處貧瘠荒涼小地治理得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後來他升任為給事中,不顧自身安危,彈劾天下貪官,為此得罪權貴後被調任魏縣,在魏縣又待了三年,再到真定府,平盜賊,興水利,矜矜業業,後來重返京城,父親仍不畏艱險,一如往昔。
她的父親對於家人來說,也許稱不上是一等一的好丈夫,好父親,可對百姓,對燕國,對天子,父親問心無愧!
宋春汐揚聲道:「真該千刀萬剮的是武定侯,是曾經的嘉州知府廖常,是濬縣的縣令王元智,還有兩廣的總兵徐圓照,金州的張知府……」她邊說邊往李夫人逼近,「您聽聽,裡面可有誰是被冤枉的,有誰是被背刺的?你不妨也問問那些州縣的百姓們,到底誰最該死?」
李夫人因她的父親被宋仁章彈劾過,雖然沒有定罪,可也懷恨在心了,但此時被宋春汐這樣逼迫,莫名地慌亂起來,這些官員都是被宋仁章彈劾,最終落馬,被天子下令斬首或是流放的貪官,她能說誰是被冤枉的?那豈不是在質疑天子?她步步後退,嘴上卻不想屈服:「我可沒說這些人,我說的是誰,你心裡清楚……」
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厲喝:「堂嫂,祖母請你過去!」
李夫人猝然回頭,才發現不遠處已經圍了好些人,她的臉色頓時更紅了。
前來阻止李夫人的正是曹國公府的李二夫人,她不便發話,朝宋春汐微微頷首當是致歉,而後急忙帶著李夫人前往上房去見李老夫人。
至於廣德侯夫人,原就不想惹出大事的,這下更是逃得飛快。
作者有話說:
二更^_^
第20章 發出邀請。
李夫人到得正房,不免惴惴,她的女兒能被認定為未來皇后,全是因為曹國公府因為太皇太后,她現在有些後悔了,不該逞一時之快,看宋春汐年輕便想滅她幾分威風。
結果這宋春汐不愧是宋仁章的女兒,居然字字不讓!
「堂嬸,此事是我衝動了,」李夫人先認錯,而後又把一半錯推在宋春汐身上,「也是這都督夫人太過囂張,我當時沒能忍住。」
李老夫人已經聽說來龍去脈,沉著臉道:「廣德侯府的事,廣德侯都不曾出聲,要你去討公道?我真是失策了,沒有叮囑你!」她完全忘了葛家與宋家的過節,畢竟只是一次彈劾,不曾傷及皮毛,怎知葛靜娟小雞肚腸竟記在心裡,她這種胸襟能養出李瑤這樣的姑娘真是不容易,「傳出去,你能承擔後果嗎?當時廣德侯為何在懷縣衙門忍氣吞聲,寧願損失銀錢都沒有與霍少夫人過不去,你不明白?」
李夫人恭順道:「您教訓的是。」
李老夫人長嘆口氣:「就不說廣德侯,鴻兒以後也是在都督府任職的,你應當收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