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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才發現天子跟以前不同了,一時噤若寒蟬, 再不敢提一個字。

    聽說朝堂內又發生杖責之事, 宋春汐第一個關心的當然是自己的父親。

    呂欽道:「宋大人無事。」

    宋春汐長舒一口氣。

    正如霍雲所說, 父親並不在意天子的終身大事,故而沒有蹚這場渾水,不像那些指手畫腳的官員,恐怕要在床上躺上一陣子了。

    不過此事也是奇怪,那麼多女子,天子竟一個都挑不出嗎?

    這眼光也太過高了吧?

    可見人不可貌相,天子看著和藹可親,實則另一面她並不清楚。

    而那些妄想自家女兒能成為皇后的家族,一個個也都失望透頂,不過自家沒出皇后,別家也沒出,倒是公平,只等以後再找機會。天子這回沒選,不代表一輩子都不選。

    當然,也有人暗自揣測天子莫非好男風,是以這些年都不近女色,但這想法是萬萬不敢泄露的,萬一被錦衣衛的人聽見,項上人頭不保。

    卻說宋春菲打算還樂善的人情,這日偷偷去客房量了下他鞋子的大小,而後開始剪裁布料。

    

    梅兒見樂善最近常回來吃飯,忍不住打趣:「侯爺總說忙,而今升官後反而清閒了,那只有一個可能……太喜歡您,所以怎麼都得抽空陪您。」

    宋春菲差點把針扎自己手上,心想梅兒胡說什麼呢,他怎麼可能喜歡自己?他或許就是不忙,要麼是覺得家中的飯可口,但她也不好否認。

    梅兒見狀笑道:「等侯爺收到鞋子,定然會更喜歡您!」

    這話說得宋春菲都不想做了。

    她手一頓,將剪子放下:「再挑挑花樣吧。」

    「不是定好花樣了嗎?」

    「總覺得不合適。」宋春菲差使她,「你去要熱水,我突然有點渴。」

    梅兒倒不懷疑,轉身出去。

    宋春菲忙把針線布料都收了起來。

    她本是想還人情,可被梅兒一說,好似自己送鞋是要討樂善歡心,那他會不會生出誤會?他們說好做假夫妻的,她也答應了,當然不能反悔。

    晚上,樂善照常準時回來。

    宋春菲吃著飯時,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感覺她相較以往沉默了些,樂善問:「可是有什麼事?」  

    「沒有。」她搖搖頭。

    教騎馬的事兒,他醞釀了好幾日一直沒問,明日是休沐,再不問就要錯過時機:「我看你那匹馬好似長胖了不少,該多放出來跑跑了。」

    宋春菲倒是經常去看,但要不要跑的事她不清楚:「是這樣嗎,那我明日叮囑馬夫。」

    「你可以學一下騎馬,這樣既能讓它多跑,自己也可以騎著玩,一舉兩得。」

    她確實想學的,可樂善那麼忙,宋春菲道:「我讓姐姐教我,姐姐應該已經學會了。」

    樂善:「……」

    論騎術,宋春汐怎可能比得上他?聽霍雲說,她甚至都還沒有完全學會。

    不過宋春菲會有這樣的反應不算意外,那都是他造成的,樂善道:「我教你就行。」

    「你有空?」

    「有空,明日休沐我教你……再加上平時,每晚學一個時辰。」他還找了一個理由,「你讓你姐姐教,會被她懷疑。」

    「啊,差點犯錯了!」姐姐到時肯定會覺得他們夫妻感情不好,宋春菲十分後怕。

    樂善暗暗笑了下。

    

    晚上他讓婆子量了下宋春菲的尺寸,次日送來兩套騎射服並輕靴。

    宋春菲換上後,身姿更顯婀娜,輕盈又不失柔美,他的目光幾乎難以挪開。

    牽著馬上來,他道:「你現在就騎著。」

    那匹矮馬雖然文靜,但她坐上去還是有點驚恐,手一時緊緊抓著樂善的胳膊不放。

    看她骨節發白,樂善心道果然膽小,不過此刻被她依賴的感覺真不錯,他笑道:「你放鬆一點,你一怕,那馬也跟著怕。」

    宋春菲驚訝:「它也會怕?」

    「當然,一旦它成為你的坐騎,便跟你心意相通了,你若鬆弛,它也會鬆弛,這樣學起來更快。」

    還有這樣的道理,宋春菲十分新奇,她微微鬆開手,深吸口氣道:「它肯定不會把我拋下的是不是?」

    「不會,不過就算拋下,我不是在你身邊嗎,你完全不用擔心。」他把韁繩塞她手裡,「拿著,你得相信我,我騎馬騎了二十年了。」

    宋春菲點點頭,握住韁繩。

    他寸步不離。

    九月的風吹過,捲起陣陣灰塵,宋春菲不由遮了下臉。  

    園中荒蕪,沒有花草,風肆無忌憚,樂善忽然道:「如果你不覺得費事的話,把別處都種上花吧,還有樹……」就像正房那裡,花團錦簇,他現在喜歡那樣的熱熱鬧鬧了。

    宋春菲一笑:「好啊,不過除草下肥……」她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

    「到時多添點下人就行,我會吩咐崔管事。」

    「嗯,要不也種點果樹?霍夫人會釀酒,我們種的果樹若是長出了果子,我可以跟霍夫人學釀酒,不怕吃不完。」

    「你又不喝酒,還學釀酒?」

    「給你喝呀,這樣你就不用去酒樓喝酒了。」

    他去酒樓真是為喝酒嗎?

    他不過是在逃避那個支離破碎的家。

    但現在,沒有必要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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