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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追來追去,爪子鋒利,十分威猛。
杏兒笑道:「倒像只小白虎了。」
真是越來越大了,再過幾個月怕是要長成大貓,也不知姜蓮的那隻貓可是一般大小?姜蓮最近沒什麼動靜,不像她的性子,尋常下過雪,姜蓮總喜歡邀請她,要麼二人去踏雪尋梅,要麼寒江賞月,總是玩得不亦樂乎,宋春汐有些奇怪,決定年後去許家看看。
閒來無事,宋春汐逗完飛瓊,便潤了筆,打算畫一幅戲貓圖。
杏兒將顏料備齊:「這貓兒真有福氣,您把它畫下來,以後可以流傳後世。」
宋春汐揚眉道:「你真學起阿蓮了?她這張嘴光會胡亂吹捧人,信了她我才傻。」
「奴婢是為讓少夫人高興嘛。」杏兒嘻嘻一笑。
被誇自是高興的,不然歷來也不會有佞臣討了天子歡心而得大權的,宋春汐打趣:「只你學阿蓮就落了下乘,你得有自己的特色才行。」
杏兒為難:「奴婢可沒有您聰明,只能拾人牙慧呀。」
宋春汐這會真笑了:「你已有長進了,瞧瞧,又在誇我。」說著想起霍雲,他才是最不會誇人的,不過上回能吐出一句「象牙」也算是不小的進步。
她正當提筆,飛瓊忽然跳上來,差點打翻硯台。
杏兒哎呀一聲:「糟了,糟了。」喊梨兒過來幫忙。
墨水濺出,落到了宋春汐長裙上,書案上,窗台上,石磚上。
「調皮鬼!」梨兒道,「這一下糟蹋了多少銀子!」
宋春汐也是一陣頭疼,可既養了沒有嫌棄的道理:「下回我畫畫,你們看著它一些。」
飛瓊渾然不知,大尾巴掃來掃去,弄得宋春汐臉上一陣癢。
屋裡忙忙碌碌,霍雲回來便瞧見這一副景象。
「怎麼回事?」他問。
宋春汐怕飛瓊白毛上沾了墨,抱起它往霍雲懷裡一送:「你抓著它,別讓它下來。」
霍云:「……」
原來這小東西惹禍了。
瞄了一眼宋春汐裙上的墨點,他大致猜到是什麼情況,應是宋春汐畫畫時被貓兒打攪,弄得一團亂。
調皮搗蛋的性子,長得卻好看,軟乎乎,也熱乎乎,還有那一把蓬鬆的長毛,十分惹眼,他下意識伸手撫摸了一下,飛瓊抬頭看看他,「喵」的一聲。
他忽然想起那些日,宋春汐去梁州時他逗貓兒的事情。
她走了,但這貓兒卻好似她一樣,陪著他。
煩心又暖心,跟她一樣,帶來的感覺總是喜怒參半的。
他一時微微發怔。
宋春汐將彩球拿給他:「你去裡間逗它玩,吸引它注意,我去換裙子,這裡還要打掃一會呢。」
霍雲看了一眼彩球,沒有接。
顯然是拒絕的意思。
宋春汐忽然怒從心起。
他都已經抱著貓了,不過幫著逗一會的功夫,怎麼就不肯?這可是他送給她的禮物啊,就這麼嫌棄嗎?她惱道:「你怎麼這樣無情,它好歹也是你買的,竟一點都不管它!算了,你鬆手,我抱它!」說完搶過貓,徑直抱著去了裡間。
霍云:「……」
好似他犯了什麼大錯一般!
可他只是沒接彩球啊。
她大可以吩咐那些丫環去做,為何如此生氣?
她以為自己是誰呢?管天管地的,還管起他來了?
他一甩衣袖,走向門口。
可到得屋檐下,回想當時她的表情,又停下了腳步。
自從那次宋春汐從懷縣回來後,再也沒有跟他鬧過脾氣,這次敢斥責他,一定是極為生氣,雖然不知因何緣由,他卻不想不弄清楚就走。
萬一她又離家出走呢?
霍雲駐足片刻,走入了裡間。
其實宋春汐此時有些忐忑,她一直很在意霍雲逗不逗貓的事,可為此與他起衝突並不值當,只當時忽然沒了理智,她自個兒也攔不住。
眼見霍雲出現,她聲音下意識低了低:「我剛才是有些衝動,可飛瓊是你買的,也是你親手挑的,我真不知你為何那麼討厭它。」
霍雲皺眉:「我何時討厭過它了?」
「你表現出的樣子就是討厭它,你從來不摸它,也不逗它玩,誰看了都不會說你喜歡。」
竟有這樣的誤解,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
霍雲捏了捏眉心,彎下腰將飛瓊抱起:「你就為這麼一點事發脾氣?」
當著她的面,把飛瓊渾身都揉了一遍,表明他不排斥飛瓊。
沒想到他會順著她,宋春汐呆了會,緩緩把彩球遞過去:「既然都……」她真的很惦記這事兒,難得有此機會,自然要大膽試一試。
霍云:「……」
什麼叫得寸進尺,這就是了,但他忍著沒有說她。
把飛瓊放地上,接過彩球提起來在它面前晃。
飛瓊拿爪子勾來勾去,不亦樂乎。
宋春汐托著腮欣賞。
見她津津有味,霍雲問:「好看嗎?」
他實在不理解宋春汐的想法,她一個女子逗貓才有情趣,男子有什麼可看的?
宋春汐嘴角卻翹得很高,忽然招手:「把彩球拋給我。」
他拋過去。
她接住了,喊「飛瓊」。
飛瓊立時跑過來,跳起來搶球。
她又扔給霍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