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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冬便下了一場小雪。
宋春菲有點擔心前不久才移種到院中的角堇,走到屋檐下往外看。
薄薄一層白雪中,隱隱透出紫色,它竟是開花了。
「果真耐寒。」她笑道,「等天晴了,在各處都多種一些,這樣冬天也很熱鬧。」
「是啊,再過陣子金梅,虎刺梅又該開了。」梅兒見她走回來,將針線遞過去,「奴婢看著,這鞋子還要三兩天便能完成了吧?」
「嗯。」宋春菲心想不知樂善喜不喜歡。
他平常都是穿靴,她做得是棉鞋。
桃兒倒是有點發愁:「一下雪,馬也不能騎了,侯爺挑得那匹馬真漂亮,奴婢本來還想看神駒配美人的。」
那馬兒通體漆黑,唯獨四蹄雪白,聽說叫什麼踏雪烏騅。
宋春菲也很喜歡,就是覺得它過於高大,不太相信自己可以駕馭。
「等幾日學也沒事。」她下意識逃避。
雪漸漸停了,已近暮色,樂善打馬離開衙門,但並沒有回去,而是先去取了前不久為宋春菲量身定做的馬鞍。
爬個山都能磨破皮,騎高頭大馬對她來說肯定更為困難。
這馬鞍比尋常馬鞍要深一些,前後都較高更能支撐身體,皮子也很軟,樂善炫耀地給宋春菲看:「京城也就這一副,獨一無二。」
宋春菲不了解這些有關馬鞍的學問,但樂善想盡辦法讓她騎馬舒服,她是看出來了,抿嘴一笑:「多謝。」
這麼說就生分了,樂善道:「你我之間沒必要再用這個詞。」
可不說謝說什麼呢?宋春菲想不出。
完全可以用行動代替,不過她這性子怕做不出,樂善倒也不勉強,將馬鞍交給小廝送去馬夫那裡。
京城的天一旦下雪便不會暖和了,隔三差五就來一場,年前很難再學騎術,樂善道:「過幾日我帶你去冰戲。」
冰戲便是在冰上玩樂,可以打冰球,可以坐冰車,可以鑿冰釣魚。
宋春菲道:「我聽過,但沒玩過,會不會摔跤?」
她果然都是怕這些,樂善笑道:「像你,坐坐冰車就足夠了,若是打冰球,定會摔跤。」
「冰車嚇人嗎?」
「剛坐不習慣,但坐慣了就會喜歡的。」樂善也不好形容,這得自己去體會,不過宋春菲初時肯定會怕,他跟她一起坐就行。
兩人說著說著便晚了。
各自清洗後,樂善坐在床邊猶豫不決。
這陣子他嘗試了好幾次跟宋春菲同床共眠,可每次都落荒而逃,因為真的很難控制慾念。
那可是他的妻子,彼此又情投意合,身為男人肯定會更想進一步,但宋春菲還沒做好準備,他起身道:「炭你別省著用,我看屋裡不夠暖,別凍著。」
宋春菲嗯一聲,心思在此時也複雜起來。
她早前對男女間的事不是特別清楚,但現在她能明白樂善對她的渴望,那時看過一眼的嫁妝畫,母親曾經的叮囑,都是在教導她「夫妻之道」。
所以,是不是要試試呢?
沒有這一步,他們永遠都不是真的夫妻,還得瞞著所有人。
眼見樂善要走,她輕聲道:「你等等。」
樂善轉過身:「怎麼?」
她先紅了臉,聲音跟蚊蠅一般:「要不,要不……還是……」
他聽懂了,快步過來:「你願意?」
「也沒有。」她垂著眼帘,心忽地又一陣亂,「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先試下。
樂善鑽入被窩從背後擁住她。
他比她高大許多,宋春菲只覺自己整個都陷入了他懷裡。
溫熱的胸膛好似火爐,在這冬日裡其實很舒服,只是又未免緊張,她不由自主微微蜷縮。
他低頭,唇從她散開的烏髮滑落到脖頸:「要是打消主意了,跟我說,我不會勉強。」
她剛才的勇氣全沒了,感覺嗓子啞了般發不出聲音,只點點頭。
他從後脖頸開始親她,順著耳廓再落到臉頰,將她扳過身,一點點的吻,極盡溫柔,就怕嚇著她,像嚇著一隻鳥兒,撲騰一下扇著翅膀就逃了。
………………
感覺像做了一場迷亂的夢,結束後,宋春菲仍不願從被中探出頭。
他撫著她露在外面的頭髮,很有耐心的等。
她的聲音忽然傳出來:「你,你是不是看了嫁妝畫的?」他做的事情好羞人,不知是不是從那裡學來的,她有點後悔沒有看一遍。
不對,她還是沒眼看的。
樂善輕聲笑:「這重要嗎?」他當然是學過的,不然怎麼洞房呢,俯下身,隔著被子抱住她,「難道很不舒服?你並沒有說。」
「沒有。」她剛才完全被害羞的感覺淹沒了,又慌又羞,推他又推不動,跑又沒力氣,整個都很混亂,她只能拿被子遮住臉,腦袋嗡嗡的,後來的事她甚至都不記得了,好似聽到他關切詢問,她也不知自己回答了什麼,「你先去洗吧,我一會,一會自己去。」
這事樂善不慣著她,掀開被子道:「等會摔跤了得不償失,還是我抱你去洗。」
她要掙扎,他單手摟住她的腰就將她撈了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看見他的嘴唇,想到他用此做了什麼,她的臉又紅了,忙用手捂住。
樂善十分好笑,但也由著她,叫婆子備水後便抱她去了淨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