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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多無奈,奴了解,您原本都退一步不與聖上計較了,可偏偏聖上一點不念舊情。」張嬤嬤搖搖頭,「依奴看,您恐怕只能將聖上引出宮才好下手。」
太皇太后愣住:「出宮?」
「是啊,宮內戒備森嚴,到處都是聖上的人,宮外不一樣,您可以同老夫人商量,在外面埋伏好人手……要不就在端午吧?您說想散心,邀聖上一同觀舟,奴記得,聖上以前挺喜歡去澄江的。」
是個好主意!
去澄江的路上秦昉也會帶上侍衛,但絕對不如宮裡的多。
張嬤嬤又道:「最好再在酒菜里動些手腳,這樣隨行的官員侍衛也無法動彈,更容易一些。」
「下毒恐怕不易,范洪會安排內侍試毒。」
張嬤嬤道:「離端午還早,您可以提早計劃,比如那日讓范洪去不了就成……再說,您也在場,您可以事先吃下解藥,您若是先吃了飯菜,他們還會懷疑有毒嗎?總是有很多辦法的。」
太皇太后詫異,看了一眼張嬤嬤:「你竟如此周到。」
張嬤嬤垂下頭,露出惶恐的表情:「可是奴婢多嘴?您不必聽奴的,奴都是胡說八道。」
「不是,幸好有你,你說得很對,我可想不出來,」太皇太后在椅子上慢慢坐下,「只是,竟真的走到這一步了,」她閉起眼睛,「當真是想不到啊!」
可誰讓秦昉步步緊逼呢?李家也是他的外祖家啊!
真的不要怪她狠心。
太皇太后捏緊了拳頭。
張嬤嬤看著她堅決的表情,想起秦闊,那個她愛慕的二皇子,被迫去了津州。
他臨走時曾握住她的手,說如果可以回到京城,將來一定封她為妃。她一直在等著他,可秦闊沒等到這一天,他的運氣不好,不然憑他的才智,哪一點不如先帝?
張嬤嬤眼裡閃過一道冷光,快步走了出去。
她要給秦瑀捎信。
她跟津州那邊有極隱秘的通信方式。
為了安全,他們平常絕不往來,她做事也都是親力親為,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知道她跟秦闊,秦瑀的關係。
張嬤嬤走出殿外,等到申時準時來到浮碧亭,往下方的水池裡灑了一把魚食,魚兒爭先恐後游來時,她又離開浮碧亭,來到玉蓬殿。玉蓬殿年久失修,無人居住,她走到後方搬起地上一塊青磚,把信放在下方,然後再壓好青磚。
來取信的人是誰她不知,她也沒有停留,快步走了。
只是片刻,便有人消無聲息走近青磚,取走了那封信。
信上寫,「計劃已定於端午,急需紅藥。」
信是一位禁軍拿走的,而後交給內侍,再交給范洪。
內侍告訴范洪,說他在掃地時看見張嬤嬤鬼鬼祟祟去了玉蓬殿,十分奇怪,便跟上去一探究竟,結果發現張嬤嬤將一封信藏在青磚之下。
范洪一看信,臉色頓變,急忙跑去稟告秦昉。
「這張嬤嬤是太皇太后的人,奴婢不知如何處置。」
秦昉有些莫名:「你為何如此緊張?」
光看信似乎看不出太多名堂。
范洪提醒:「聖上,紅藥是一種隱秘的稱呼,實則是指毒藥。」
秦昉一驚:「你的意思,張嬤嬤要毒殺誰?」他又仔細瞧了一眼,「這信真是張嬤嬤寫的?」
「奴婢見過張嬤嬤的字跡……她常替太皇太后娘娘操寫東西,奴婢覺得錯不了。」范洪低聲道,「此事十分詭異啊,聖上,張嬤嬤要毒藥便罷了,為何要寫信,她打算將信傳給誰?」
這一刻,秦昉想起了霍雲的提醒。
霍雲說那股勢力潛伏八年,不知滲透到了何處。
難不成……
范洪等幾個內侍,他都調查過,對他並無二心,可太皇太后身邊的人,他真沒查過,難道張嬤嬤被那主謀收買了,想用毒藥毒死他?
秦昉背後一陣發寒,立即召禁軍統領王喬。
「你馬上抓捕張嬤嬤,動作要快,別讓她尋死,再讓曲舟來審她!」他喝道,「一定要問出背後的主謀!」
王喬得令。
太皇太后這個時候都會午睡一會,張嬤嬤送完信後趁機喝會茶歇息歇息,誰料門外傳來一陣驚呼,而後就見四名禁軍沖了進來。
「你們,你們是……」
她話沒說完,手腳就被禁軍縛住,緊接著嘴裡被塞了一樣東西,不知是什麼,將她唇舌固定住,完全不能動彈。
她意識到了什麼,渾身一冷,滿臉驚恐。
「帶走!」王喬吩咐。
太皇太后已被驚動,衣服沒穿齊整便跑了出來,手指指著王喬,高聲斥道:「王喬,你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亂闖我慈安宮?快把張嬤嬤放了!」
王喬躬身行一禮:「娘娘恕罪,微臣奉旨辦事,還請娘娘見諒。」
「奉旨?你是說……是阿昉命你抓張嬤嬤的?行,那你請他過來……我在這裡等他。」
王喬道:「微臣會向聖上稟告,但張嬤嬤,微臣必須帶走。」說罷,押著人就出了慈安宮。
才商議好計策沒多久,張嬤嬤就被抓了,太皇太后又驚又怕,只覺心臟一陣猛跳,緊接著渾身不受控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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