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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魏立民的名字,秦昉就已猜到是為何事。
魏立民到底還是聽從了自己的良心,供出了主謀。
可這主謀真是秦瑀嗎?秦昉飛快地看完,而後差些將供狀揉成一團。
果然就是秦瑀,他那個陰險狡詐的堂兄!
如今可算找到證據。
秦昉揚聲道:「宋仁章,朕命你暫代大理寺卿一職,即刻重查廣豐礦山崩塌案一案,給那些礦工家屬一個交代!」
「臣遵旨。」
宋仁章做事也是雷厲風行的,來到大理寺後便讓衙役將魏立民一家關押於詔獄。
那個錢昊自然也沒能跑掉。
只是魏立民有準備,他的妻兒卻不亞於五雷轟頂。
魏夫人大聲喊冤,魏婷跟弟弟不知所措,感覺是在做一場噩夢,直到魏立民一句「都是我的錯,連累你們」,他們才知自己心中的丈夫與父親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樣子。
魏夫人一時呆若木雞。
魏立民安慰道:「你們別怕,此案有宋大人調查,不會冤枉你們,一切都是我的錯,全部都該由我承擔……下輩子我做牛做馬補償你們……」
魏夫人抱著兩個孩子啕嚎大哭。
生怕宋春汐擔心,霍雲自然也往家中捎了信,宋春汐聽說一切順利,心情十分愉悅,倒是霍夫人不知兒子去替天子辦什麼事了,一直沒有回來,始終有些不安。
宋春汐見狀便將此事告訴婆母。
霍夫人眼眸瞪圓,驚呼道:「天那,瑞王竟要造反?還藏了兵馬?」
「他的兵馬已經投降,夫君應該過幾日便到京城了。」
霍夫人皺眉道:「阿雲也真是的,這都瞞著我。」
「夫君怕您知道他要去打仗,您寢食難安。」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這孩子,等他回來我非得訓他一頓不可!」
婆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宋春汐心想,等見到霍雲平安歸家,不知多高興呢。
從正房出來,她瞧見呂欽在等她,忙問何事。
呂欽將宋仁章走馬上任的事稟告宋春汐。
她猜到與魏立民有關,只是猜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麼,再一聽父親竟把魏家人關在詔獄,立刻便回了娘家。
徐鳳娘從她口中得知此事,驚呼道:「這怎麼可能呢,魏大人這樣的清官怎麼會參加礦山案?是不是何處弄錯了?不應該啊!」
「聖上下令調查的,絕不會有錯……人不可貌相,所以您以後更得謹慎些。」
「是是是。」徐鳳娘連連點頭。
宋仁章很晚才到家,宋春汐迎上去問道:「爹爹,我知道您不會嚴刑逼供,可怎得會讓他們待在詔獄?是誰的意思?難不成您不是單獨審理此案?」
「我這是保護他們,瑞王將細作都安插到大理寺衙門了,誰知看守大牢的有沒有他的人。」詔獄不一樣,那是錦衣衛管制下的牢獄。
宋春汐鬆了口氣:「原是如此……那是魏立民央求爹爹你調查的?」不然父親不會如此了解瑞王。
這都猜得到?宋仁章極為吃驚:「是,你怎麼知道的?」
說來話長了,宋春汐道:「您不是跟魏大人頗為相投嘛,他有事自然會找您。」
就這麼簡單?宋仁章掃了女兒一眼,他想起來,他跟魏立民相識也是因為這大女兒:「春汐,你是不是一直有什麼事瞞著為父?」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了,所以派來那麼多護衛。
宋春汐輕咳一聲:「我瞞著您有什麼好處?您這麼厲害,我告訴您才能解決事情嘛!我今兒是擔心魏夫人跟魏姑娘才過來的,我與她們有過來往,她們根本不知他背地裡做的事情,您一定要想辦法還她們清白。」
宋仁章道:「一切都有待查證,如若是真,我自會稟告聖上。」
總是一件不簡單的事,不然也不會有株連九族這樣殘酷的刑罰,只不過,再難,於天子來說卻只是一句話,只是他一念之間的想法。
就不知天子會不會贊同父親了。
魏立民被抓捕的消息還未傳到津州時,秦瑀先得知了霍雲領兵前來的事。
他一時極為驚訝。
難不成秦昉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強行抓捕他嗎?
可秦昉並不是這樣一個人啊!
「帶了多少兵馬?」
「不多,一萬左右。」顧苹說話的時候聲音抑制不住有些發顫。
秦瑀立刻察覺到了,盯著他問:「還有什麼消息?」
「……沒有,消息,但是……但是……」
「說!」他有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
「這些人可能才打過仗,有掛彩的,盔甲也有破損的。」
秦瑀的心沉入了谷底。
打過仗?
霍雲領他們去何處打仗了?
西州嗎?
不不,這不可能。
霍雲怎麼可能找得到他在西州的兵馬!
絕無可能。
再說,就算找到了,霍雲又怎能安然無恙地離開西州?那些火器是還沒有達到一個更強的殺傷力,但也不可能讓霍雲這麼輕鬆吧?
當然是輕鬆,如果要交戰數日,他怎會收不到消息!
消息?
是了,消息。
最近他一直在關心祁渙查他津州的事,並未想到別處,實則祁渙來到津州,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調查嗎?他的那些錦衣衛定是封鎖了周邊的消息,所以他現在才知道霍雲打仗的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