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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了去年登山的事兒,笑著道:「不知妹夫可帶春菲又去明山了。」
「一定去了的。」霍雲暗道, 樂善明知騎馬穿棉鞋不便還穿著, 足見他對宋春菲的喜愛, 那麼自是要想盡辦法討她歡心。宋春菲又是不常出門的小姑娘,由他帶著到處玩, 可不得被他迷住嗎?
「指不定還帶她去看了蹴鞠賽,打馬球賽, 甚至是鬥蛐蛐……」
宋春汐噗嗤一聲:「他跟你原來也挺像。」
霍雲看著她:「喜歡一個人都是很像的。」
尤其是男人,總會無時無刻想得到意中人的青睞,想她眼裡心裡都裝著他。
對上他忽然認真的眼神, 她臉頰微微紅了紅。
不多時二人便走到了山頂。
即便是傍晚, 春風仍是溫柔的,拂過臉龐好似情郎的手指。
宋春汐靠在霍雲肩頭,看著天邊朵朵流雲染了霞光,燦爛繽紛,一時入了神。
他也沒說話, 攬著她的腰,聽著耳邊清淺的呼吸,只覺心頭既平靜又歡愉。
一直等到天黑, 二人方才下山。
怕她看不清石階, 他走得很慢, 手也握得更緊。
她走了幾步卻忽然說累,停下揉捏自己的腿。
這副樣子分明是要他背。
若是白天,石階上人來人往,她臉皮薄根本不會提,現在沒人了臉皮就厚了,裝作走不動,可霍雲沒拆穿,在跟前蹲下,讓她趴背上。
她摟住他脖頸,唇角忍不住翹起。
他問:「舒服嗎?」
寬厚結實的背,又溫暖,還用說?
「舒服極了,」宋春汐側頭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辛苦夫君。」
這算什麼辛苦,都是夫妻間的樂趣,多多益善。
只不過回到官宅後,他還是忍不住問她要了點好處。
而厘戎此時也得知霍雲這次竟是攜妻來了建州,分外驚訝。
印象里,霍雲這樣的將軍不該兒女情長,厘戎不解,又去詢問顧苹:「霍雲那次對付瑞王也帶了家眷嗎?」
「不曾。」顧苹目瞪口呆,「霍雲帶家眷來建州了?」
「不止如此,還帶他娘子外出遊玩。」
「……」
顧苹皺眉,不過他知道霍雲娶了誰,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只他沒想到霍雲會離不得,他不由懊惱,如果當時主子知道霍雲如此在意宋春汐的話,將她擒住就好了!
可此舉現在很難完成。
還是直接除掉霍雲,顧苹道:「看來他是有所分心了,如此正好,大王就該立刻出兵突襲建州!」
厘戎有些兩難。
他不知霍雲是不是故意如此令他鬆懈,如果是的話,說明霍雲已經在懷疑他,那麼他不可能再抓得到建州的工匠,如此拖下去,真等霍雲準備好之後出手,他擋得住嗎?
而霍雲如果不是故意,那對他來說卻是最佳時機。
厘戎走到門口,抬頭看向夜空,手在背後捏成了拳頭。
沒有選擇了,只有一條路可走!
厘戎再不猶豫,大步出去翻身上馬,前往軍營點兵,決定今夜便出兵攻打建州。
顧苹興奮地道:「霍雲這回死定了,叫他嘗嘗失敗的滋味,殿下啊……您可睜大眼睛看看啊,霍雲他活不了幾日了,小的要為您報仇了啊!」
見神情癲狂,何叔義真有些害怕,臉色泛白的道:「你不記得霍雲打敗西州的兵馬了嗎?」
顧苹愣住,隨即道:「那不同,打西州明顯是他偷襲,西州的兵馬沒有準備,這回是厘戎偷襲他,他又沒有火器,拿什麼反擊?」
「唉,我總覺得有些不安。」何叔義蹲在地上,抱住了頭。
顧苹道:「別擔心,一定沒事的,霍雲死定了!」他跑到外面去看。
遠遠聽見人聲鼎沸,馬蹄聲陣陣。
厘戎整裝待發。
「這天氣看著也是晴天,不會下雨,不會影響火器。」顧苹對著天空叫道,「殿下,天助您那!」
有幾隻流螢忽然飛過,一閃一閃。
顧苹追著道:「殿下,可是您聽到了?殿下……」
流螢越飛越遠,消失在了夜空中。
感覺到眼前似乎有光閃動,宋春汐下意識將手伸向身邊的霍雲,不料竟沒碰到他,她又摸了摸,而後突然睜開了眼睛。
嘴唇忽地被堵住,有人吻了她。
她當然知道是霍雲,可這光……她朝外看了眼,發現門是微微開著的,似乎有人提著燈籠在外面等霍雲,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已經穿戴整齊,不由驚訝:「你要出門嗎?」
他回答:「北狄軍已經朝建州進發了。」
雖說她知道霍雲請君入甕的意圖,可北狄人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那你,是要去迎戰?」
「嗯,」北狄人之前便已在練兵,最後果然沒耐得住,他手指從上而下撫著她後背,「我什麼都準備好了。」
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他們都度過了許多難關,他照理不會倒在北狄人的面前,可要說一點不擔心也不可能,她道:「你得答應我,你要平安回來。」
經過上次在津州的事,他感覺命運難測,承諾容易做到卻難,他謹慎道:「我會盡力。」
她心頭咯噔一聲:「還是危險的……是不是?」
微微仰著的臉白皙如玉,他手指撫過她櫻唇,仍會被她的容貌所驚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