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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仁慈中透露威嚴,大家立刻精神。
學究鷹銳的眼睛一一掃過同學,最終落在祝溫卿頭上。
「祝溫卿同學,跟本學究走一趟吧!」
祝溫卿懵懵起身,低頭看秦韻,秦韻瘋狂眨眼問她怎麼回事,祝溫卿搖頭,她也不知道。
她跟著學究走,學堂里炸開鍋。
「聽說是你替司世子寫的作業?」學究和藹問。
祝溫卿抿唇,不是。
但她的樣子被學究誤以為是她寫的。
學究深深嘆口氣:「雖然司世子為人猖狂霸道些,但你這麼做確實有些不道德!」
祝溫卿皺眉:「?」
「你自己看。」
學究把司桁作業本遞到她跟前,她接過來,一頁一頁翻著,直到某頁定格住。
宣紙上,亮眼的黑字寫著。
【見此者,作業本之主願誠心誠意伺候許奉行三日,當牛做馬,無怨無悔,作業本之主特此讓夫子簽名見證!】
許奉行是許老三本名。
什麼……鬼?
祝溫卿腦袋空白了片刻,隨後神色艱難跟學究眼神對上,學究搖搖頭,眼底有一絲戲虐。
仿佛在說「小同學,你膽子蠻大的」。
祝溫卿腦海里立刻浮現出那些橫死在房梁之人的慘狀,耳邊回想著秦韻說「司桁剁了他一隻手」,身子忍不住打顫。
她腦子怎麼就想不開,讓許老三給她寫作業呢。
而且,她應該再檢查檢查。
學究來找她,想必司桁已經知道了,那麼,司桁會怎麼對她呢?
祝溫卿害怕著,手不斷攪著衣角,心裡越來越沒譜,門口卻有了動靜,司桁一隻腳邁進門檻。
祝溫卿側目,與司桁視線猝不及防對上,身子不受控制後退,司桁嘴唇一譏,大步流星朝她走去,手已經揚起來,似乎是揍她。
學究可不想出人命,心一橫,擋在祝溫卿身上,祝溫卿腦袋一空,閉眼前只剩下司桁揮著拳頭過來的身影。
待等了半晌,腦袋也沒有疼,祝溫卿偷偷睜開一隻眼,一下對上司桁暗含晶亮的黑眸。
少年姿態張揚,語氣高傲,但讓人生不起厭來,因為他本該如此。
「本世子的作業本只值一百兩?」
「太少了吧。」
什麼?
祝溫卿腦袋更是反應不過來。
司桁抬起的手落在自己束髮髮簪上,頭往前湊了下,黑眸直鎖她的剪水眸。
祝溫卿嚇的直接往後退,一雙眼眸似恐似惱,司桁揚起似有若無的笑,仍在不斷靠近。
「別……」
祝溫卿雙手抵前,試圖反抗,少年耳語讓她臉色徹底驚慌。
「這下看你還往哪裡躲。」
蘊含著勢在必得的自信讓祝溫卿一下回想到夢裡,小腿肚都快要站不穩,漂亮的剪水眸一瞬不瞬望著他。
司桁看著那雙剪水眸里裝的全是他身影,一路惱怒的狀態神奇得到安撫,語氣也緩和起來,再次反問。
「難道本世子的作業本不應該千金難求嗎?」
懵了許久的祝溫卿嘴巴張了好久,細細瞧司桁的神情,吶吶把嘴巴閉上。
慢慢回過神來,垂下腦袋。
合著,他生氣,只是把他作業本賤賣了。
好神奇的想法哦!
第7章 第 七章
◎祝溫卿全身卯足勁,頭撞向司桁腰上。◎
試圖阻擋的學究剛才身子一橫,可下一刻就被司桁強有力地推開。
少年力氣大,推的他腦袋暈眩地很,等他站穩腳,只看見小同學鎖在司桁懷裡。
他驚呼:「司世子,司世子,萬萬不可,她可還是個嬌嬌小娘子呢!」
學究幾乎廢了一條命才將司桁拉扯開,隨後像老母雞護崽似得護在祝溫卿跟前。
他回頭看,看見露在面紗外的水眸可憐兮兮。
太可憐了,一來就惹了最難惹的霸王。
「司同學,出這種事也不能全然怪祝溫卿同學———」
學究伸直脖子,打算替祝溫卿說幾句話,可話還沒有說完,司桁開口打斷他。
「我沒打她。」
司桁看了眼學究身後的祝溫卿,臉上扯出一個覺得好笑的表情。
在賭場那個搖著骰子、絲毫不怕他的祝溫卿哪去了?
現在,他沒還幹什麼,她就打算掉眼淚了?
司桁想著沒控制住笑了出來。
學究眉間攏住,搞不懂司桁到底怎麼想的。
司桁這人吧,說他天資聰穎的確是,可偏偏不用在學業上,說他為人霸道欺凌吧,也不可,他從不主動欺負人,可若是說他是個彬彬有禮的世家公子吧,更不能,哪個教養好的世家公子動不動就往花樓賭坊跑的。
學究看看祝溫卿,再看看司桁,可真的好為難,一口長嘆嘆出來。
「行了,沒打算跟她算帳。」司桁冷不丁出聲。
祝溫卿垂著的腦袋聽聞此聲,身子晃了晃,但依舊垂著腦袋。
她也在分析這件事究竟是誰的錯,論錯嗎?其一,當然是司桁錯了,他不應該把作業給她;其二,她不應該把作業本給許老三。
祝溫卿心裡憤恨,正想跟學究要個什麼懲罰躲過司桁時,司桁一句話把她釘在原地。
「學究,這件事我和祝溫卿同學都有錯,不如,你罰我們二人去打掃東廂房如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