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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去世的消息一直被封鎖,以防四方敵寇得知鎮國公去世,紛紛造反。
是以,百姓們不知道他們的鎮國公已身亡。
祝溫卿得知隴西城內有門禁時,已經距離頒布城禁過去半月有餘。
她得知時,臉色頓了下,清楚認知到她的外祖父沒了。
外祖父若在,隴西何時有過城禁,想起外祖父,祝溫卿臉上不一會掛著兩行清淚。
最諷刺的是,她的外祖父還不是死在他的戰場上。
是死在詭計多端的自己人身上。
她已經被關了半年之餘,除了七夕那日,司桁帶她出去,她再也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
她的目光、她的生活全是這方寸之地。
連外界的消息她都不曾知道一星半點。
這日,下起了雪。
「夫人,這雪真好看。」婆子搬著火爐進來,喜慶地道。
祝溫卿臉上無波無瀾,阿婆察覺到祝溫卿雅致不高,不再說話,默默生火。
「姑娘........」冬眠欲言又止,擔憂望著祝溫卿,從入冬之後,姑娘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
祝溫卿衝著冬眠露出安撫性地笑容,目光落在外面的白雪上。
隴西很少下雪,有的時候幾個冬季都未曾見雪。
祝溫卿目光透過雪,不知在看什麼,似乎在看一段很遙遠的時光。
去年初雪還是在上京過,那時大家都安然無恙,今年卻只有她一人,孑然一身。
雪紛紛揚揚下起來,門外兒童嬉鬧的聲音悅耳動聽,好似冰冷的天地因他們的存在而鮮活。
祝溫卿忍不住,往門口走了幾步,眼看就要走到門口邊,一個暗衛一如既往攔住她。
祝溫卿依依不捨透著門扉看那群小孩跑遠,往回走。
夜裡雪更大,人聲鼎沸,守在屋頂上的暗衛目光緊縮主屋,人越是熱鬧,他們就應該更加警惕。
祝溫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窗戶,她的心跳地劇烈,似乎要從嗓子裡跳出來。
她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那感覺馬上就要成真了!
突然,外面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熊熊燃燒的大火從隔壁房屋蔓延過來,頃刻間什麼都亂了,阿婆哪裡見過這麼大火,只顧著喊人。
暗衛們猶豫著,那大火像是知道似的往祝溫卿房屋燒,當下,暗衛們也不敢再猶豫,跳下去救人。
但火越救越大,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整條街都燒起來,百姓紛紛出來,連官兵都驚動。
每家每戶都齊心協力救火,將大門敞開。
祝溫卿所在的府邸原本還關著門,但是百姓不依,無奈官兵前來強行讓他們打開門。
暗衛們沒法,派了一多半的人守在祝溫卿房子前,剩下一少半的人去幫忙。
期間不知哪個百姓說:「這個院子平時靜悄悄,沒想到裡面別有洞天。」
十一月一到,司桁就送來上京的紅梅,彼時白雪落在紅梅上,沒見過此景的百姓看了。
「快救火。「旁邊人罵咧咧催他,他連忙反應過來。
大火燒了一條街,等徹底撲滅已到後半夜。
「不好了,夫人不見了。」一暗衛稟告著,領頭的暗衛頃刻慌神。
怎麼會不見?夫人怎能不見!
但整座府邸翻個底朝天,他們都未尋到祝溫卿身影,當下,領頭的暗衛冷聲道:」找,把整個隴西城翻過來,都要找到!」
祝溫卿奔跑在寬敞的街道上,臉上露著宛如稚子般純真的笑。
美人穿著單薄,僅一襲白色華衣,她雙手張開,奮力呼吸,竭盡所能地感受這個世界。
「阿爹,那個姐姐好漂亮。」一小男娃指著祝溫卿。
彼時祝溫卿純真的就像一隻懵懂的兔子,讓人不由看向她。
一時間,街道上年輕的小伙都在看著祝溫卿。
祝溫卿太美了,白雪落在她身上,像是為她撲上一層聖光。
她在天地間盡情奔跑著,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即使這行為在眾人眼裡是怪異的。
但祝溫卿不在意,這是她久違的自由。
祝溫卿跑著,準備跑出隴西城池。
祝溫卿你在快一點,再快一點,跑出去,就可以擺脫司桁的束縛。
城池眼看在前,突然一伙人擋在她跟前。
「夫人,你該回去了。」暗衛從城池上一躍而下,祝溫卿腳步茫然頓住。
「夫人,請。」男人語氣強硬地讓祝溫卿無法拒絕。
祝溫卿抬頭往上看,看見城池上站滿了黑衣人。
司桁是瘋了嗎!
這麼多人就看守她一個!
不但在她的院子裡布滿了暗衛,連城池上都設防。
司桁,你究竟是多恐怖!
祝溫卿身子往後退幾步,略有不甘心地抬頭看,她真的很想出去。
人被關的時間長,會發瘋地。
「夫人,請回。」暗衛再次催促祝溫卿,祝溫卿腳步移動緩慢。
為什麼她就逃不出去呢!
祝溫卿想著,一步三回頭。
雪落在頭上,祝溫卿感受到它化了。
她仰頭看,看見雪越來越大,它們來自無邊無際的天涯,比她活得還要逍遙自在。
「姑娘。」冬眠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祝溫卿看著冬眠身後的暗衛,瞳孔皺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