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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本世子並沒有凶過你吧?◎
兩局下來,祝溫卿贏得甚是輕鬆,梁月表情驟變宛如吃屎般,圍觀的小娘子詫異又不敢置信地看著祝溫卿。
祝溫卿清透而漂亮的瞳孔映著滿是她黑棋的棋盤,輕輕一笑:「多謝梁姑娘賜教。」
秦韻沒忍住笑了出來。
賜教?
笑死人了。
從頭到尾都沒有吃過卿卿一顆棋子。
秦韻看著梁月白一陣紅一陣的臉,笑容絲毫不加收斂。
梁月氣的放在棋桌底下的手攥緊,很是不可思議看著祝溫卿。
一個上不了台面的醜八怪、土包子怎麼會!?
祝溫卿眉眼清凝,身上帶著從容不迫的掌控力,安靜了許久的司桁終於抬了眸,眼光落在祝溫卿身上。
明明是個走在人群中不出眾的人,為什麼他總是一眼就注意到她?
祝溫卿原本輕鬆愉悅,但接收到司桁的打量後,身上歡愉氣息一收,下意識跟司桁拉出很長的距離感。
司桁感受到這種遙遠又刻意躲避的氣息,眼眸淡漠,收回了目光。
兩人小小的對視旁人自不會看出來,可一直注意著司桁的梁月將兩人的小動作一五一十全部看盡眼裡。
「我們再來一局!」梁月聲音尖,帶著一股刻薄與你不能反抗的壓迫感。
祝溫卿秀眉凝住,靜靜瞧了她一眼,緩緩搖了下頭。
拒絕果斷,未給梁月多餘說話的機會。
「你!」梁月面子下不去,作勢就要拉住起身的祝溫卿,祝溫卿伸手擋開梁月的手,溫柔出聲:「再比多少場,你還是贏不了我。」
聲音落地,小娘子們紛紛看向祝溫卿。
說這話未免、也、也太猖狂了吧!
司桁唇角一勾,搖扇看向祝溫卿,祝溫卿不帶多餘傲氣,她說這話只是挑明事實。
這讓他想到在千日坊的她,也是這般心有成竹地對那賭徒說:「再來幾場,你還是贏不了我了。」
梁月震懾與祝溫卿剛才說的話,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周圍人散了一大半,她跌坐在石凳上,看著旁邊人走茶涼的青瓷白杯,揮手直接把青瓷白杯推到地上。
祝溫卿!
她怎麼敢跟她說那種話!
秦韻久久不能從剛才的衝擊力回過神來,她與梁月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也從小看不慣對方,但從未有一人讓她吃癟到那樣。
「卿卿,你棋藝真好,是誰教的?」
誰教的?
祝溫卿想起住在她師傅對面的老人家,酷愛下棋,每次她去找師父,那老人家總是抓住她,親昵說道:「小丫頭,他們都沒有耐心,你來陪我這個老頭子下幾盤怎樣?」
老人落寞坐在院子裡,一棵養了好多年的枯樹泛著黃,夕陽斜斜落在他身上,她看著心裡總不太熨貼,就時常進去陪老人家下棋。
「一個老爺爺。」
什麼樣的老爺爺!
能教出這樣的棋藝!
梁月的棋藝不是吹的,上京貴女中鮮少有人是她的對手,可是她連下兩局都沒有贏祝溫卿!還是在司世子面前!
秦韻想想就開心。
兩人走著,倏然,司桁身影冒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停住腳步。
上次不知怎麼哭了之後她雖然沒有害怕司桁,但是看見司桁,心裡還是犯怵,她下意識換了方向走。
「還想走?」
司桁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到兩人跟前。
祝溫卿秦韻互相拉扯對方的手,乍然看,像是被欺負的小雞崽。
「本世子很兇嗎?一見面就躲?」司桁附身,對上祝溫卿那雙慌張又乾淨的杏眼,杏眼閃爍了幾下,對視上後,定住不再動。
「本世子並沒有凶過你吧?」
少年英俊地極具侵略性的臉放大在她跟前,祝溫卿頃刻間懵了。
「所以能給個理由嗎?一直害怕我的理由嗎?」
祝溫卿輕輕咬住嘴巴,眼睛一閃一閃看著他,烏羽般的睫毛上下合閉,靜靜不說話,惶恐地不行。
司桁看著那雙乾淨透亮的眼睛,心得到一片安撫,但同時還有一股氣,為什麼總是見他就像看見怪物猛獸一樣!
就不能像見到其他人那樣對他笑一笑嗎?
祝溫卿不知該如何回答,腦袋僵硬了片刻,之後清明幾分,總不能回答,你老是在夢裡欺負我吧?
兩人無聲對視,司桁又一次敗下陣來。
「行了,我不想知道了。」
祝溫卿身子震了震,司桁注意到這個細節,眉頭一皺,直接轉身就離開。
「他又這樣走了?」
祝溫卿不懂地問秦韻。
司桁好像每次都是不請自來,然後,她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便自己就走了。
秦韻愣愣點頭,隨後不可思議回想:剛才不可一世的司世子是在用祈求的語氣跟卿卿說話嗎?
我的老天爺啊!
秦韻感覺這個世間都要顛倒過來。
司桁截住祝溫卿的事情很快就在國子監傳開。
宋博容看著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司桁,忍不住扶額,不知道這樣不聽講的司桁是怎麼輕輕鬆鬆獲得甲等。
老夫子見司桁在睡覺,也懶得管,人家學業好,不用管。
擱平時司桁不把這節課睡完是不會醒的,這次卻出人意料地半趟中間醒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