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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韻臉紅打掉祝溫卿手,這、這……
祝溫卿作狀哀怨看她,左手揉著右手,語氣嬌嗔:「好疼哦,你把人家打疼了。」
撒嬌的語氣讓秦韻一時受不住,秦韻不禁扶額:「正常點,卿卿。」
祝溫卿連著笑了幾聲,秦韻看著祝溫卿開心的樣子,更加堅定自己剛才的想法,這樣活潑愛撒嬌的小娘子才是祝溫卿本性。
她不自覺也跟著笑起來。
但突兀地響起一道刺耳聲音。
「噁心。」梁月用餘光鄙夷著她們。
祝溫卿、秦韻笑容同時僵在臉上。
梁月聲音尖細,明明是和同伴交流,但是聲音卻直直映射到她們這裡來。
「別以為世子不跟你計較,就心飛了。」
梁月這話說的有點奇怪,好像祝溫卿和司桁有什麼不正當關係。
在場的人又都是聰明小娘子,自然聽出梁月的畫外音,一時間紛紛多想。
按照司世子桀驁不馴的性格,怎會如此聽話挨罰,還沒有生氣?
她們還記得去年冬季司桁砍斷人手之事。
小娘子們互相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終一同看向梁月去。
梁月眼底有幾分嫉妒,剛才許老三跟她說,司桁對祝溫卿不一般,她壓根不信,當場譏諷他,祝溫卿什麼貨色,司世子怎會對她感興趣,許老三欲言又止,連續嘆了幾口氣,多看了她幾眼,背身離開,待他離開後,她越細細品味,越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司桁貌似、真的、對祝溫卿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她又想到自己花了一百兩買他作業,卻連跟司世子一句話都沒說上,就更加厭惡祝溫卿,她那個醜八怪,憑什麼!
不過,眼神外則是更多的不屑,司世子向來是最喜歡美的事物,他萬萬不會對祝溫卿感興趣,定是祝溫卿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引起司世子一時的興趣。
「所以,勸某些人收起不合時宜的想法,別到時候搞的覆水難收,結不了業。」
梁月聲音尖尖,秦韻眉頭直接擰巴住,惡狠狠瞪著她,胸腔怒氣震的她胸脯起伏不定。
她這是在陰陽誰呢!
秦韻忍了再忍,嬌生慣養的性子讓她再也忍不了,直接提步朝梁月走去,卻被祝溫卿一把按回在原位。
祝溫卿沖她搖頭,示意不要衝動。
秦韻坐在座位半晌,看著那雙清冷水眸,慢慢意識到真動手了,對女子名聲不好,可是!這麼說誰能忍!
她再看看祝溫卿,祝溫卿像是沒聽到那些話似的,繼續臨摹大字。
為什麼要忍?
她很不懂!
學堂氣氛不知何時竟然詭秘起來,梁月擺著高貴的千金做派,其他小娘子要不不說話,要不附和著梁月,秦韻越待越是憤怒,從小到大,她就沒這麼憋屈過!
就在她即將要再衝出去的時候,祝溫卿放下毛筆,輕描淡寫道:「我們走吧。」
祝溫卿、秦韻在走出門檻時,還聽見梁月輕輕地、不屑地「哼」一聲,伴隨著她還翻了一個白眼。
頓時秦韻渾身刺豎立起來,就要反身沖回去,祝溫卿及時拽住秦韻,拽至遊廊。
「卿卿,你幹嘛不讓我回去打她一頓!她那麼說你,好氣啊!」
「說的是我,你就彆氣了。」
「不行!你是我好姐妹,我怎能容忍她人詆毀你!」
秦韻個子在十四歲的小姑娘裡面不算高,但此刻捏著粉拳,臉鼓鼓,硬是威武高大起來。
祝溫卿心裡微攝了下,她從來沒想跟上京人做好姐妹,一直跟秦韻在一起,只是因為這姑娘平時軟軟的,不忍拒絕她罷了。
「卿卿—」秦韻語調一轉,她看著遊廊枯樹枝下映著祝溫卿斑駁飄散的身影,想到祝溫卿出身。
梁月出生伯爵家,雖比她家差一點,但已經是這些人中出身好的,她們自然不敢得罪梁月,卿卿她家——
土包子、鄉巴佬一直都是祝溫卿代名詞。
「卿卿,下次你別管我,我打了全是我一個人錯,跟你沒關係。」
祝溫卿哭笑不得,也因為秦韻的善意,她像是被泡在溫水裡混身發軟,撲身將秦韻抱個滿懷。
秦韻突然被祝溫卿的熱情弄的不知所措,手高高舉著。
不是,怎麼了這是?
今天的祝溫卿太奇怪了。
遊廊的對面,司桁收回視線。
宋博容還在說:「你可千萬不能去燒藏書閣啊!燒了就真的,不是,你在看什麼?有沒有聽到我——」
「聒噪。」司桁嗅了下鼻子,表情略顯煩躁。
「什麼聒噪!」宋博容氣地跳腳,「我是擔心你!擔心你!懂不懂!」
「不過,你到底在看什麼?」
「看一隻會裝的野貓。」
一天天的,哪裡有那麼多野貓。
宋博容納悶,他怎麼就那麼喜歡貓呢!
受罰第一日,朝陽還未升起,祝溫卿利落把掃帚抗到肩上,哼著小曲不緊不慢往西廂房走。
「今日山上有隻狼,狼愛吃羊,羊怕狼———」
直到一道暗含笑意的聲音響起:「小師妹,今日心情不錯?」
祝溫卿腳步頓住,看著差點與她擦肩而過的司桁。
心立刻懸在嗓子眼。
為什麼!司桁!會!在!這!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