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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姑娘學識可真優異, 若非女子,定在朝中有一番大作為。」
祝溫卿淺笑:「女子就不可了嗎?別忘了當今朝廷內閣可是有一位女輔相。」
太子笑容一頓,看向祝溫卿自信張揚的樣子, 又緩緩笑起來, 端起桌子上的茶道:「是是是我說不對了, 以茶代酒給姑娘陪不是。」
祝溫卿回以禮貌, 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爽快、乾淨的性格惹得太子多看了她幾眼,她知道太子看她,但她並沒有表現出尋常女子那般羞意來,她落落大方,回看太子。
兩人視線對上時,一道挺拔的身影直接站在兩人視線相交上。
祝溫卿:「……」
太子:「……」
「不知太子殿下何時也有愛喝茶的雅興了?」司桁乖張橫在二人之間,祝溫卿看向太子只能看見司桁,太子好看祝溫卿也只能看見司桁。
「阿桁,我喝茶的雅興還是跟你學的。」
太子眼神在祝溫卿、司桁身上打轉,不一會,他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偏過腦袋:「祝姑娘,你不妨在嘗嘗這壺茶?」
「好啊。」姑娘脆聲聲應著。
司桁牙口一酸。
祝溫卿端起奴僕遞過來的茶,剛準備喝,茶杯就被人拿走,祝溫卿抬頭去看,看見司桁漆黑的瞳孔凝著她。
沉甸甸,帶著濃濃的占有欲。
祝溫卿下意識錯過腦袋,耳邊只有司桁鏗鏘有力的聲音。
「太子殿下,小師妹近日失眠,這盞茶下去怕晚上更睡不著,這盞茶我就替小師妹品了。」
說罷,也不給太子開口的機會,直接仰頭喝下。
其他位置上的姑娘見狀,無一不是羨慕嫉妒。
祝溫卿,一個寒門出身的姑娘,要什麼沒什麼的人,憑什麼出現在這場只有上京世家大族才能參加的馬球會上!憑什麼,世子、太子都護著她。
但有什麼辦法,除了身世是祝溫卿沒有的,其他的祝溫卿樣樣出眾,一眼令人驚艷的容貌外加聰明過人的學識,這些都足以讓所有人仰望。
太子從來到剛才祝溫卿進來,就一直坐在自己位置上鮮少開口,期間不乏有姑娘上去聊天,太子都說話密不透風般將話堵了回去。
突然,太子問起祝溫卿,引得所有人目光投射過去。
「祝姑娘平日喜歡幹什麼?」
祝溫卿淡淡回答:「看一些經書。」
書呆子!
貴女們心裡鄙視祝溫卿。
也是,窮人出身的孩子除了能看書還能做什麼,別的娛樂活動他們也學不來。
「哦?」太子來了興趣,「祝姑娘可喜歡《本草經》?」
生澀難啃的古藥草書,誰喜歡看啊!
再說,那本經書被收入天子的玲瓏庫里,可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
祝溫卿緩緩點頭,太子察覺到身邊的司桁動作慢了下。
祝溫卿一點頭,貴女們笑起來,這祝溫卿土包子還不會不知道《本草經》被收入玲瓏庫里了吧!
她居然點頭,看得怕不是盜本吧!
祝溫卿聽著那些熙熙攘攘的聲音,心頭浮躁,她抬頭,眼神一一掃過去。
貴女們穿著無一不是華麗金貴,頭上的寶釵步搖皆在不動聲色表明她們的身份地位。
各個都有漂亮的皮囊,卻無撐的起皮囊的內在。
真是可憐呢。
祝溫卿又同情地望了下坐在對面的公子哥們,這些人將來若是娶了這些姑娘,生活怕是無聊地很。
祝溫卿收斂眸子,再次看向太子,突然注意到太子眼底的算計,心狠狠刺了一下。
她猛然想明白,太子年齡正當,天子為他擇婚已經有段時間,可偏偏人選一直沒有定下來,她也有意借太子勢力,卻不料自己成為太子算計的對象。
太子一直故意跟她說話,是想激起這些貴女的嫉妒心。
且,她注意到,太子餘光在觀察司桁。
司桁旁邊的人催司桁下場打馬球,司桁拒絕,太子在這個時候溫潤問:「祝姑娘,不知你馬球打的如何?」
催司桁的人聽聞太子發言,也不再催司桁,紛紛看過去。
祝溫卿搖頭:「小女子不才,這馬球……」欲言又止。
貴女們笑起來,就會看書有什麼用!
連馬球都不會打!
窮酸就是窮酸,還妄想讀讀書就擠上她們的圈子。
「無妨,本太子可以教……」
「太子,與姑娘打馬球有什麼意思,不如與我打一場?」
太子話還沒有說完,司桁站起來打斷太子的話。
司桁肯下場打球,還看什麼姑娘打球。
他身邊的少年頃刻熱鬧起來。
「哦?」太子淡淡反問,「世子不是不願下場嗎?」
「突然想了。」
兩個男人對視,眼裡針鋒相對。
半晌後,祝溫卿看著身穿裝備的司桁,心裡有著說不出來的感受。
其實司桁一點都不想下場,他只想靜靜坐在那裡望著她,若不是太子利用她逼司桁,司桁才不會……
祝溫卿沉默著,聽見旁邊交流的丫鬟們,突然明白司桁為何討厭下場。
達官貴人們私下開了個賭約,大多數人賭司桁會成為馬球上的常勝將軍,但是她們沒有料到司桁不下場。
司桁不下場哪裡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