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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被控制的哥哥,為家族考慮不得不放棄她的母親,她冷笑一聲,動了下腿,渾身起一層冷汗,道:「拜見寧安郡主。」
祝溫卿笑了聲,像是打發乞丐般給梁月扔給一文錢,梁月何時受這奇恥大辱,剛要出氣,梁夫人及時攔住她。
這氣是要她無論如何都要忍下來。
祝溫卿眼神高貴,那是被人精心養出來的,與梁月的傲慢截然不同。
祝溫卿往前一步,身影籠蓋在梁月跟前:「記住,以後見本郡主,不得無禮。」
梁月小聲應著。
圍觀的人眾人心裡一波三起,看向祝溫卿的眼神變了又變。
「我累了,想回去歇息。」祝溫卿無力道,身上的力氣在經歷大幅度情緒變化之後像是被抽乾。
「好,我帶你回去。」司桁剛出口,鎮國公眼神看過來。
一個退了我家外孫女的婚事,如今卻獻殷勤的男人,鎮國公臉色不屑,抬頭攔住司桁去路,司桁望過去。
「不勞世子擔心,寧安郡主自有人照顧。」
鎮國公手一揮,秋蟬冬眠上前,祝溫卿心頭情緒紛亂,看了眼司桁,往回營地的方向走。
司桁欲要跟上去,宋博容攔住他。
司桁不死心地盯著祝溫卿背影,宋博容無可奈何地嘆口氣。
半柱香之後,梁月因行為乖張被遷去荒涼的梁家旁支漠北,驚動上京。
不過也是,隴西鎮國公剛打勝仗,皇帝特地召回來以示嘉獎,而寧安郡主更是被隴西鎮國公捧著,若不儘快處理此事,梁家三輩積累下來的勢力怕會受阻。
司府帳篷內,司桁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後背的傷口開始泛疼,御醫被宋博容召來。
司桁脫下裡衣,後背上左一塊紅腫,右一塊青腫,宋博容不忍直視別過腦袋。
司桁是真硬氣,為了給祝溫卿討個說法,自己硬抗。
「世子,您忍一下,會有些疼。」御醫上藥時手都有些於心不忍。
司桁淡淡「嗯」一下,御醫開始上藥。
一炷香之後,司桁大汗淋漓躺在床上,臉色煞白,可過程真一句話也沒有吭。
待御醫走後,司桁問:「她怎麼樣?」
她是誰?
宋博容心裡清楚得不能在清楚,他放下藥膏,如實回答:「她喝了點安神的藥,睡了下去。」
昨夜祝溫卿猙獰的表情浮現在跟前,她母親去世的早,怕是在她心裡留下傷痕。
「你都這樣了,想想你自己吧。」宋博容見司桁全然不顧自己模樣,氣得語無倫次,「阿桁,祝溫卿饒是以前光是容貌、才氣出眾就罷了,但是現在她可是寧安郡主,她註定跟我們不是一個池子。」
他們在過往的十幾年裡,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唯獨學業無半分長進,而如今司桁雖有意進取,但面對祝溫卿,那個被驕養的姑娘,他們應該識趣些,對那姑娘避而遠之。
「我不,我偏要!」司桁固執地說。
「你看看你自己為了祝溫卿,身上還有一塊好肉嗎?!」
宋博容氣得跳腳,斜斜看向司桁。
少年趴在床上,目光因思念某人帶著一股柔情,與他認識二十多年來的司桁全然不一樣。
司桁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之中,昨日聽到她失蹤消息,心頭狂跳,只要想到她會出事,渾身呼吸不暢。
他不敢想祝溫卿真要出了事,他該怎麼辦。
也突然意識到,他的狂妄自大。
他曾信誓旦旦對她說,只要在上京,他就會護她周全,可結果,她就是在他眼裡子底下出事。
他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他呢!
思考著,高度緊張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來氣,當下起身,宋博容連忙按住他。
「你又要幹嘛去?」
「我想去看看卿卿,不看見她不放心。」
宋博容眉眼突突跳了下。
「司大世子啊,人家現在可是寧安郡主,況且她的親外祖父守著她,您能有什麼不放心!」
宋博容涼涼補刀:「 別忘了,當初可是您要退婚,我看鎮國公的眼神都快要殺了你。」
司桁:「 …………」
司桁這才作罷。
祝溫卿身份暴露在國子監掀起狂大波瀾。
大家一直看不起的土包子竟然是寧安郡主!
如果是寧安郡主的話,那豈不是祝溫玉的姐姐,真正的祝家嫡小姐?!
笑掉人大牙了!
還以為是什麼鄉巴佬,竟然是正牌嫡女。
甚至有貴女當場諷刺起祝溫玉。
「 真不要臉,霸占真正嫡女位置就算了還妄想隻手遮天,成為隴西鎮國公的外孫女,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誰!」
祝溫玉臉色青一下白一下。
「可不是,現在隴西鎮國公回來了,還不快去見自己外祖父!」
貴女們嘻嘻哈哈笑起來,祝溫玉想離開,但她需要這些貴女們的勢力,只能忍受著這些。
隨著祝溫卿公開身份,待她醒來,門前堆滿了各個不相識的貴女們送來的禮物。
祝溫卿看了一眼,就讓秋蟬退回去。
「卿卿,你還好嗎?」秦韻著急跑進來,小臉上掛著淚痕。
祝溫卿望著秦韻那雙圓圓大眼睛,她笑了。
其實,在她去馬球場時,看見秦韻,秦韻當場就要衝她跑過來,是她命人攔住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