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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後來他們發現,只要姜家公子在的地方,必然有鎮國公外孫女。
慢慢世人都覺得他們兩家好事將近。
「再休息一個時辰我們就下山,我看見這鎮上的荷花,阿蘇蘇愛吃荷花酥,我們回去給他做。」
姑娘清脆說著,那邊的車夫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握緊拳頭。
大約兩個時辰後,祝溫卿站在荷花池裡。
「姑娘,你怎麼還親自下水摘?」冬眠問。
祝溫卿笑著說:「阿蘇蘇喜歡吃,上次他也給我做了冰絡。」
禮尚往來嘛,祝溫卿想著。
河水很淺,是農戶特意養著荷花,專門用來做荷花糕點。
祝溫卿雪白的小腿泡在河水裡,若影若現,臉上帶著淺淺笑容,讓人不禁想,這荷花怕是成精羽化成脫俗不凡的荷花仙子,變換而成她。
寧青秋蟬冬眠都守在祝溫卿身邊,生怕祝溫卿有什麼事。
祝溫卿只覺得他們可真是大驚小怪。
車夫冷冷瞧著他們,可當目光落在祝溫卿身上,尤其是她那張賽過荷花的笑容,他眉眼中的冷淡不自覺退散些。
這是他自己控都控制不住的。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長時間,目光下移,落在河水上。
酷暑之季,清涼的河水對他們是最好的去處,可是這別人眼中最好的去處,落在他身上,卻是致命的毒藥。
落了水,不知道還能不能走。
車夫想著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腿,那腿看著沒什麼事,可只有他知道,他自己的殘損。
倏地,秋蟬他們驚呼聲傳來。
「姑娘!」
「姑娘!!」
車夫頭抬也沒抬,直接就往水裡跑,他好怕她出事,可當他看去,看見姑娘站穩,緩緩笑著,他心中鬆了一口氣。
剛鬆氣,左腿上的疼痛陣陣襲來,剛才太緊張祝溫卿全然忘記自己不能下水。
正準備上岸,聽見祝溫卿說:「你怎麼下水了?」
他渾身一怔,緊接著他聽到姑娘又說:「我還以為你的左腿不能下河。」
姑娘輕飄飄一眼,就道出他的問題來。
車夫未言,轉身回到岸上。
祝溫卿拿著她費力摘來的荷花,一步一步淌著水往岸上走。
影沉默寡言守在馬車旁,餘光看見祝溫卿朝他走來,他也權當沒有看見,豈料,祝溫卿在他的視線里停住。
姑娘溫柔清甜的嗓音響起,她問:「腿是怎麼傷的?」
「小時候被狼咬傷的。」祝溫卿點頭,命令般道:「坐上去。」
他沒動。
祝溫卿一下就強勢起來:「我讓你坐上去。」
男人詫異,抬頭看她,祝溫卿毫不畏懼他冰冷的眼神。
兩人視線對上,祝溫卿猛然看清在鐵面之後的他,居然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桃花眼......祝溫卿還想在仔細看看,男人率先把目光移開。
「能坐上去了嗎?」姑娘問著,卻沒有給他選擇。
男人無奈垂下頭,坐在馬車上。
她讓他坐在馬車上幹嘛?
他正想著,姑娘掀開他左腿褲腳,他下意識攔住姑娘。
「寧青,過來壓住他。」
寧青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放倒在馬車板上,男人望著天,偷偷笑了。
她還是一如既往不喜歡不聽話的病人。
姑娘手在他左腿來按來按去,他不知道姑娘在幹嘛,但是他腿上的痛意越來越強烈。
「騙子!」姑娘低聲罵出來。
他不知為何,姑娘越是罵他,他心裡越是開心。
待祝溫卿摸夠了,她抬眸,寧青鬆開他。
車夫像是害怕自己失去清白般連忙把褲腳放好,祝溫卿笑了。
「你的腿本來就不能下水,現在還下水,一會回去我給你開些藥,熬上三副,你疼痛症狀會好轉。」祝溫卿說著,也不笑了,眼神鄭重看著他,「你應該知道,你的腿不能再像正常人行走。」
他當然知道,但是現在這樣就很好,他能看著她就很好。
男人沒說話。
祝溫卿也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傷悲,她明明縱觀千萬本醫經,可還是會遇到無法解決的疑難雜症。
「這是我幼年就落下的病根,與你無關,姑娘會不會太菩薩心腸了。」
男人聲音冰涼,祝溫卿頓時抬頭看他。
「不要責任心太重。」男人像是長者般教導她。
祝溫卿慢慢笑了,他這人還真是.....
祝溫卿沒在說,上了回車回去。
路上,影一直能聽到祝溫卿在說姜蘇楊如何如何喜歡荷花酥,他握韁繩的力度 不由加大,馬都被他拉地發出嘶鳴聲,裡面聲音剛才頓住。
「怎麼了?」祝溫卿問。
「沒事,馬不聽話而已。」
祝溫卿輕輕「嗯」一下沒在說話。
裡面終於安靜下去,影長長呼出去一口氣,但心還是不由想:現在她這麼喜歡姜蘇楊了嗎?她愛上他了嗎?
馬車行駛速度明顯變慢,祝溫卿掀開帘子,再一次掀開帘子問:「馬是不是有什麼事?」
影搖頭。
他雖然沉默寡言,但今日種種表現,祝溫卿覺得這車夫還是可信,當下,也沒有懷疑,重新坐回去,放下帘子。
寧青則一直盯著影,但最後也懶的想他肚子裡在打什麼算盤,反正他的算盤不會傷害到她家姑娘。<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