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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到希爾諾一本正經地說:「因為尤珈老師曾在一次演講中提到過,作為魔法師絕對不可以過度依賴自己的法杖,要時刻準備法杖無法使用的情況。他說,一名頂尖的魔法師,應當同時是一名頂尖的近戰體術者。」
真是標準的希爾諾式答案。
作為希爾諾的友人,那位黑魔法學院院長的名字,自然是聽得再熟悉不過了。
然而這一次,從希爾諾口中聽到「尤珈」兩個字,默文卻心頭一顫。
他終於意識到,事態恐怕比他之前想像的更為嚴重。
希爾諾是如此地仰慕那位尤珈老師,誇張點說,幾乎是三句不離「尤珈老師」。
這樣的他,如果發現老師可能對他產生了某種越距的、不單純的心思,恐怕會傷心的吧?
——在默文的想像里,那位黑魔法學院的院長,顯然是單方面暗戀他的好友。
醫務室里看見的場景歷歷在目。
那位院長抱著他好友的姿勢是如此標準、輕柔,生怕對方不舒服了。
就連放在床上時,都慢得像是怕打碎了瓷娃娃。
哈,瓷娃娃,指一拳能打翻四個他的瓷娃娃。
默文一張臉都要繃不住了。
……
希爾諾靠著牆坐,百無聊賴地觀看其餘組的對打。
這實在沒什麼學習價值,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希爾諾眼中慢放,漏洞百出。
希爾諾嘆了口氣。
這要是全部養成了重度法杖依賴的性子,以後走上戰場可怎麼辦吶?
他越發贊同尤珈老師的觀點了。
近戰法師才是王道!
希爾諾剛想轉頭和友人說些什麼,就見對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一張臉變幻莫測。
時而眉頭緊鎖,時而迷茫呆滯。
最後甚至抿緊了嘴,努力憋著笑。
?
這些打鬥這麼有意思嗎?
希爾諾也開始迷茫起來。
他端端正正盤腿坐好,試圖找尋到這些對戰中的奧妙。
……
默文直覺認為,那位老師不像希爾諾說的那樣,對希爾諾毫不在意。
至少當時那位尤珈老師抱著希爾諾的樣子,讓默文無法不去深思。
單純只是看到有學生暈倒了,所以來幫忙?
那位尤珈老師會這樣抱其他學生嗎?
就這麼巧,希爾諾一倒,那位老師就看見了?
有問題,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作為希爾諾的友人,自己理應提醒對方,小心這位意圖不軌的老師。
可一想到這個念頭,默文冷不丁就會打個寒戰,腦海里浮現出那日,那位院長最後看他一眼時,冰冷的目光。
他當時幾乎要以為自己會被滅口。
哪怕理智上不斷告訴自己,這可是亞彌斯,對方不敢做什麼。
但屬於動物的本能和嗅覺,仍讓他的大腦不斷發出預警。
危險!
危險!
危險!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絕對強大的生物!
絕對不可以與之為敵!
更何況……
默文悄悄用餘光打量著友人,對方正專心觀看其他組的打鬥。
他的友人是如此單純又純粹,絕對想不到這種事情的發生。
如果那位院長暗戀的事情是真的,友人不知道是否會因此而一蹶不振,傷心抑鬱。
而如果是假的,那他豈不是成了「挑撥離間」的惡人?
萬一希爾諾因此去質問那位院長,對方惱羞成怒,開始惡意給希爾諾穿小鞋怎麼辦?
默文腦子裡浮現出友人被退學的悽慘未來,心中更加沉重。
——這種沉重感在幾分鐘後便煙消雲散。
戰鬥心理學課的老師:「接下來由方才獲勝的同學們繼續混戰。」
於是,默文眼睜睜看著,他那位「單純的」、「柔弱的」、「需要被保護的」友人,在人群中快刀斬亂麻,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嗷嗚!」
「痛痛痛!」
「救命啊!」
此起彼伏的叫聲襯得他的友人,活像個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第16章 警告
回到宿舍,希爾諾沖了個冷水澡,將一身的汗洗淨。
他發現戰鬥心理學這門課著實不錯,一個晚上的時間便能將今天的鍛鍊量完美完成。
這樣待會兒就可以擠出更多的時間用來鞏固魔法。
希爾諾滿意極了。
又是一通長夜裡的獨自練習,時間來到了周二的早晨。
距離周五還有三天。
再過短短三天,就能夠上尤珈老師的黑魔法實戰課了。
想到這裡,希爾諾覺得本就美味的早餐,變得更令人幸福。
既然希望在畢業後成為對方的親傳學徒,那麼除了在亞彌斯五年間內,儘可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外,還要努力引起老師的注意,在對方心中留下好印象。
呼呼,黑魔法實戰課,黑魔法實戰課……
希爾諾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入今天上午的教室。
魔族研析課。
講台上的老師是一位看起來挺斯文的消瘦青年。
對方對著熒幕念著稿子,沒有太多的動作,但稿子本身便寫得有趣,希爾諾津津有味聽著。
「……我們所生存的這片大陸東西相通,南邊是無盡之海,北邊是傳說中人類所無法踏足的深淵。沒有人知道深淵是什麼時候形成,又是如何形成的。我們只知道,這座一眼望不盡的深淵,連通著冥界與生界,而從深淵中爬出來的冥界生物,便是我們一直與之戰鬥的魔族。